167.女人味
年初七,何家老太太过七十大寿,帐篷一搭摆上酒席,老宅进进出出人满为患,亲朋好友络绎不绝。
林蓁忙里忙外相帮招待,直到晚宴,才被舅妈轻飘一句“小蓁也该歇歇了”带回酒桌,在喜闹欢笑中握杯独酌,一个人静静发呆。
“小蓁?”
直到舅妈唤到第三遍,林蓁才终于醒过神来,搁下杯子抬眸望去。
“听你妈妈说,你已经交男朋友了?过年怎么没把男朋友带来呀?”
舅妈笑呵呵地端着茶杯,看似和蔼地对她dao:“你这孩子不会看人……带回来我们帮你把把关也好……”
又移目shen旁,用意颇深地问一句:“淑兰你说是不是?”
何淑兰无意接茬,只dao一句“我现在都懒得guan她”就别开脸,视线落回手机屏幕,蹙紧眉tou低声叹气,很快便起shen离开厅堂,走去室外打电话。
见桌上无人继续搭腔,舅妈只好搁下话tou,坐在林蓁对面笑而不语,目光黏着在她shen上,茶杯捧在chun畔轻chui。
即便没抬tou,那dao目不转睛的凝视还是让林蓁脊背渐凉。
周遭声杂,心中起闷,她将酒杯掷落桌面,抬眸回望,却见舅妈已侧目shen旁,何文卓正同冯楠一起凑一块儿看手机,两人嬉笑着谈论些什么,没有注意到舅妈的眼神,更没注意到林蓁的凝视。
她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胃里突然翻涌起一阵恶心,忙捂紧嘴巴起shen离坐,步履匆匆奔向洗手间,然后对着盥洗台呕出胃ye。
一天忙碌,进食得少,呕出来的也就只有一些浑浊汁ye。林蓁撑着台面呕了许久,直到胃里排空干净,那gu恶心也随之渐褪,拧开水龙tou冲洗漱口,半晌之后,才终于虚乏转过shen去。
却猝不及防看到何文卓。
看到他微笑着立于洗手间门口。
安安静静地,不知dao站了多久。
“小蓁,你还好吗?”
何文卓挂着笑脸,慢慢朝她走近。林蓁背倚台面,本能抓起盥洗台上的剃须刀,指节攥紧ying物zuo好防御准备,却见他神色自若地从bi上挂钩取下mao巾,笑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模样,嗓音轻dao:
“你现在谈恋爱了啊……怪不得看着越来越有女人味,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林蓁面无表情,目光死钉在他脸上。何文卓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拿着mao巾转shen走出洗手间。
他背影才刚消失,林蓁就难以抑制住恶心,对着盥洗台开始干呕。
室内幽寂,水声轻滴。
须臾之后,她才慢慢抬tou,望着镜中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深提了一口气。
……
胃里空辘得厉害,林蓁在洗手间呆了十分钟,终究还是抵不住饥饿,走出去给自己添一碗米饭,端着饭碗重新坐回酒桌。
何淑兰打完电话回来,脸色看起来比离开前更躁郁了些。林蓁默不作声坐下吃饭,思绪还飘离在shenti之外,夹菜时没有意识,筷子在菜盘里多翻拣了下,就被在旁的何淑兰min锐捕捉,立刻找到情绪发xie口:
“挑什么挑?一桌人都看着呢,别给我丢脸行不行?”
林蓁动作一顿,很快收回筷子低垂下眼,没有理会耳边聒噪,一声不吭地把碗里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将碗筷搁落桌面,慢慢起shen,像幽灵一样飘浮出了热闹喧嚣的晚宴席间。
然后一个人去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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