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没有错
他话中似乎藏着另一层意思,周暨平脊背一僵,过了半晌,才绷紧chun角,眉心皱起深痕:
“你别把话题扯开。”
周牧则没有接话。
他重新站起shen,立定在周暨平shen前,对视着他威严刚正的冷毅面孔,轻声开口:
“爸,我喜欢上姐姐没有错,不被世俗接受的爱也是爱,这个dao理,你应该懂得比我更早。”
说罢,便径直朝楼上走去,tingba背影沿阶梯上移,瞬息没入转角。
周暨平沉默,兀立在冷风穿堂的通明大堂,手臂垂落shen畔,指尖微微发颤。
……
凌晨四点,林蓁睁眼蜷缩在被褥里,贴着被水痕濡shi的冰凉枕面,安静等待天明。
等天亮就好了。
等天亮就可以离开了。
可是……她能等到吗?
所有一切努力因那一句话烟消云散。她的挣扎、渴求、不甘、怨恨,到tou来,只是无的放矢。为了证明自己值得被爱,牵扯进一个无辜少年,将一场喜庆寿宴闹成修罗炼狱,最后却发现,真正该被审判的人是她。
……
一个强jian犯的女儿,有资格,活在这世上吗?
……
林蓁整夜未眠。
清晨六点,她从床上坐起,无声无息穿dai整齐,然后走出房间。
……
楼下,灯火已亮。
一个起早的婶婶从厨房出来,乍眼看到林蓁,不由诧异:“小蓁,你怎么起那么早?”
“昨天不小心在路上掉了只耳环,我出去找找。”女声应得很轻。
洗手间里,周牧则听着外面对话,直到脚步声远,才走出暗角,眉心微蹙。
……
晨晓冷寂,白雾茫茫。
从六点一刻跨出院子开始,周牧则就一直尾随在林蓁shen后。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他沉默注视着她,一路跟随着她,在漫天nong1雾里步步向前,穿过屋舍,走过农田,迎着逐渐透亮的天光,走向一座高桥。
此刻初阳未起,江岸寒风shi冷入骨。林蓁披在背后的长发被风chui起,发丝纷飞乱舞间,隐约可见一截未被织物覆盖的皙白脖颈。
周牧则蹙眉顿步,正思索如何出声叫她,就见林蓁立定在桥面最高chu1,目光眺向远chu1江面。
朝霞一点点在天际晕染开来,熹微晨光穿透薄雾,在她白色羽绒服上镀下一层浅金,乌黑长发随风起舞,发梢也隐隐闪着微光。
他盯着这一幕,盯着她搭扶桥栏的手,盯着她微微垂落的侧脸,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他曾zuo过的一个梦。
也正是这时,林蓁在桥上,侧目向他望来。
她对他lou出浅笑,眼底却浸满苦涩。周牧则心脏猛tiao了下,脚步还未迈出,就见她撑着手臂踮起脚尖――
“林蓁!”
他立刻跨开脚步冲向桥面,冷风在他耳边呼啸长鸣,他一颗心悬到嗓子眼,shen影逆风向上狂奔,探出指掌只差半寸,却生生抓空,眼睁睁看她坠入波涛江面!
周牧则没有犹豫,攀着栏杆越过阻碍,追随着那dao白色shen影,“扑通”一声tiao入江水。
浪花转瞬消失,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只有一圈圈涟漪在泛着同心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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