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把手上的破烂自行车往地上一扔，上去一脚就踹到了这俩人面前。

林淘汰下来的一辆破烂大轮自行车，个儿不够高，上车都得上去骑。

        当时她立刻开了门怼过去，说自己那么漂亮聪明，他怎么没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

        这个笑似乎刺激到了朱丽

        “比你们干净。”姜宋松开紧的拳，冷笑地重新背好书包：“自家院的火都没扑完，还起别家吃几荤几素了。”

        “你…你！一个女孩子那么鲁没教养！”

        她盯着自己校服衣摆上的一滴黑色链条油，在课上出神。

        左一搭右一搭，跟俩苍蝇似的，抓着过期的食物渣滓不放。

        可心一急脚骑得越快，这个老古董竟不争气地掉了链子。

        邻居话没说完，手里的蒲扇就被姜宋的动静吓得掉在了椅子边。

        刚结婚那会儿她望向他的眼睛总是带着亮光的。

        所以长大后的自己想明白后也就不怪她了。

        路过大家夏天最爱坐着乘凉的巷子口，三两个起大早就坐着扇蒲扇的邻居注意到穿着校服正慢悠悠往学校大门晃的姜宋，嘴一张，话就冒了出来，：“上学去啊姜家小孩儿，今天是初中开学呢吧。”

        而朱丽娟呢，姜宋总觉得她也是被姜建林算得上不错的长相和能说会的嘴给骗了的。

        后果就是姜建林把一桌子的饭菜摔个稀碎，可这烂摊子还得朱丽娟回来收拾。

        这些都是姜建林趁着朱丽娟不在家的时候和酒友牛说的，但都被姜宋全听了去。

        姜宋下来修了修依旧不用，估计得换零件，于是认栽地推着向前走。

        被妈洗得干干净净的校服又被自己弄脏了，回去又要她一顿好搓。

        “闭上你们的嘴，不许在我妈面前放一个屁。再让我听见一次，这一脚就踢到你们孙儿肚子上。”

        平时她从不爱在街上逗留，也不带多看一眼那些八卦的邻居。

        姜宋照旧没搭腔，自顾自走，边推着自行车边用力向下压，试图拿断链的嘎吱声吵死他们。

        “进来吧。”

        “你别说，她后妈都嫁过来好些年了，她亲妈走的时候她才多大，早记不得了。”

        家丑外扬，这个社会风气也不只自家老姜一个凹糟事儿。

        碎了一半的玻璃杯溅到姜宋脚边，里面映出一地鸡零狗碎，和朱丽娟偶尔在厨房偷偷眼泪的背影。

        当初亲妈走她的印象已经不深，但他们因为她爹好吃懒不上班，在家三天两地吵，她都记得。

        朱丽娟敲敲姜宋的房门。

        妈妈过的什么破日子，姜宋心里从来是最清楚的。

        但后来，亮光就消失不见了。

        几个邻居被戳了脊梁骨，讪讪地禁声，风扇也不摇了。

        “也是，孩子能记多少事儿。不过她这亲妈还怪贤惠，长个漂亮脸还把爷俩照顾得服服帖帖，不过怎么也没再生个自己的孩子……”

        字面意义上的掉链子。

        孩子之间的同级报复，永远比让大人尊重小孩要容易得多。

        “说以前是个坐台女呢，居然真愿意踏实过安稳日子，姜建林也算是好福……哎呀！你这小孩儿！”

        姜宋正拿着诺基亚给有手机的几个同学发着短信，嘴角带着笑。

        “是呢，时间真是快啊，都上初中了，亲妈都走好多年了哦，你想不想？哈哈哈。”

        “小宝，你的校服给你洗干净了。”

        姜建林嘴上说着不在意朱丽娟的过去，却也是说一套一套，他不愿意给朱丽娟多花钱，也不愿意跟她生小孩，因为骨子里还是觉得她脏，生出来的孩子也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