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的上半，嬉笑着问她：“要是我怀孕了怎么办？”

        来到医院，仍旧是昨天的那位医生。

        一直到第二天，我疲惫地从床上醒过来，浑浑噩噩地洗漱好之后，拿着昨天医院检查的单子出了门。

        当我看向她时，只能记住她温的、满爱意的眼神。

        “这些话骗骗自己就够了。”

        于是便是禁食禁水和漫长的等待。

        她再次让我了一次全面的检查，包括肝肾功能与凝血功能这些。

        等候室里有很多人，与我年龄相仿的，比我年龄稍长的。

        “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找她吗？”

        “她要是真的爱你，会不知你在找她吗？”

结束，她熟练地拿下安全套扔进垃圾桶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机械地合着医生。

        “从我们发生关系的那一天我就想好要对你负责了。”她轻声，“等大学毕业了，我们就试着留在首都打拼，然后再过一两年攒了点钱，我们就结婚。”

        可他们边都有人陪同在一起，只有我一个人缩在角落。

        “家业可以给我妹继承啊。”她满不在乎地说，“我看她现在读高中之后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感觉比我的学习好多了，我爸妈现在也更加重她。”

        “还能怎么办？”她一把将我搂入怀中，“我们立刻就结婚。”

        我纠结了很久，当三路公交车第四次来到站台后，我最终还是上了车。

        我心如刀绞，可仍旧不愿意相信她将我抛下的事实。

        也是那时我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读书，找一份好的工作，不给她拖后。

        一路上我都在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歉。

        然而现在呢。

        最后术前准备的时候，医生反复地和我强调注意事项以及有可能会产生的风险，确认我没有监护人之后，我自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名字。

        我又想起男人的那番话。

        “真的假的。”我拨弄着她中指上的戒指，“你可别骗我。”

        “我怎么可能骗你。”她扭看向我，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发。

        “你爸妈会同意吗？你不应该要回家继承家业么？还陪着我留在首都打拼。”我笑着说，“陪着我住出租屋，放着家里的大房子不住。”

        倘若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无微不至的耐心去骗另一个人这么多年？

        我的泪水淌满了整个枕。

        “到时候我们就买一套小房子，一家三口就住在一起，过我们的小日子。”她的眼睛亮亮的，满怀希冀地憧憬着未来。

        为我饭的她，在阳台晾晒衣服的她，当我完家务主动为我切好水果的她。

        “到时候她正式成为继承人之后，爸妈应该就不会怎么我了”她笑着说，“我就可以陪着你留在首都了。”

        我将自己的哭声全闷进枕里，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如今的结局。

        我不相信爱是可以演出来的。

        为我辅导功课时耐心的神情，在我被其他同学欺负时而出，用拙劣的借口每天骑车横跨大半个城市来找我，在感肆时照顾被感染的我，甚至好几晚都没睡觉。读大学后每周都愿意抽出时间来见我，带着我看不同的风景，尝试新鲜事物。用自己攒下的钱租下房子，让我每天可以见到她。

        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