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觉得被冒犯了，叹了口气，嘀咕：“因为来钱快啊，之前姐姐的医药费……我需要钱。”她甩甩发：“我还曾答应姐姐，要造一个个人飞行给她玩。”

        谢也不再说话，自己今天四点多被叫起来，杨牧只会起得比她更早。

        谢一听，本来苍白的脸立刻酡红起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撇撇嘴：“娱乐到您了，真是我的荣幸。”

        杨牧突然眸光深深看着她，凭一颗螺丝钉，她居然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杨牧凝睇她有点忧伤的脸，想抬手她的，突然想起此刻在外面：“现在妳可以想，第一个造出来的个人飞行要给谁。”说完往前走。

        “看什么？”

        “不行！”

        杨牧看着她不断颤动的眼睫，伸手以拇指划过谢发白的：“我说了，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怎么了？”

        杨牧沉着脸：“和我在一起就这么难受？”

        “用于某个大型械的机械手臂？”

        “我何必坳人设啊？现在认识我的也没几个，谁知我有什么人设？更何况我跟着杨先生一起来，自然要乖一点，哪能到乱跑？免得不懂装懂，到时人设没坳成，反贻笑大方。”

默默看着这小雌虎瞬息万变的表情，实在搞不清她在想什么。

        “这螺丝很特别，是客制化的订单吧？”谢拿了一个给杨牧看：“这是什么密机械的螺丝钉？”

        老张没在说话，但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出，他是目赞赏的；至于杨牧，一张扑克牌脸，已经闭目养神。

        “好吃啊。”

        这样的天气和这里的路况，今天很不妙──果然，很快就下起雨来，豆大的雨滴砸在车玻璃上发出巨大密集的声响，谢往杨牧边靠了靠，杨牧睡眠本来就浅，谢一动，他就睁开眼睛。

        个人飞行？她走的居然是航天机械。

        路上他们开自己的车，杨牧放松不少，这时就不忍了，大手直接上谢的：“工厂饭好吃？”

        车又开了快一小时才到村落，村里泥泞，车进去就陷住了，寸步难行；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很好，连信号都没有了。

        谢：……

        “妳猜？”杨牧挑眉，之前谢在景云山说自己是念电机工程的，此刻他信了。

        谢失笑：“我现在哪里还能──”她猛然瞪大眼睛，看向那伟岸背影；不会吧？他打算以后资助她，让她走回研究的路？

        老张在前面边开车边笑：“妳没看那些明星谁坐下来吃饭？不是跑去和记者说话，就是刻意去问劳工。”他大笑：“这叫什么？坳人设，对！就是坳人设。”

        “没有。”谢又坐回去：“抱歉，吵到您了。”

        “怕？”

        “妳念UCLA，毕业出来当个18线小演员？”

        谢想找烟，但没找到打火机，一抬就对上杨牧沉邃的黑眸；她的焦躁杨牧看在眼里，突然将她手上的烟抽掉，一手将她的压向自己肩，又把她的手握在自己厚实干燥的手中：“放心，既来之，则安之。”

        老张拿了伞出去前方探勘，车里只剩下杨牧和谢，谢忍不住又喊：“杨──”她话还没说完，就对上杨牧冷沉的黑眸：“怕什么？”

        “呵。”杨牧彷佛听了什么笑话：“妳胆小？能给王远爆的人，妳说自己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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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牧对上谢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念她的话又卡住了：“妳到底是聪明还是傻？”

        “不是！”谢猛然抬，忙解释：“我就是有点怕……雷电……”谢的脸变得苍白，杨牧这一路上对她很好，让她有点自以为是。

        杨牧嘴角也微微扬起，彷佛谢这傻样娱乐了他。

        村子很偏僻，到了下午三点居然变天了；天上乌云，谢心里很不安。

        大多数官员和参访者都吃不多，就谢把一整个餐盒全吃完。

        谢沉默，低下，玩着手指。

        大巴很快到工厂，那又是另一种气氛；工厂的机在运作，工人们穿着整齐的工作服，有条不紊在机面前作；谢其实看不出什么门，但学电机工程的她看得出来，这些工人的，是机密仪用的特殊螺丝钉，她摸了一下，材料是以合金钢、白铁为主，加上一些青铜和铝合金，坚无比；至于规格，这是客制螺丝钉。

        谢赶紧回神，心想怎么可能；杨牧一定是和她开玩笑。

        之后他们要去参观村庄，走之前在工厂的食堂吃饭。

        谢立在原地，看到杨牧又突然转，一脸冷凝：“谢，发什么呆？”

        明天回得去吗？

        “嗯。”谢点，又懊恼：“我是不是太胆小了？”

        同行的车子全陷入泥中，外面很快站满人；谢有点呆不住，想下车：“杨先生，老张还没回来，我下车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