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好几幕摇晃朦胧的画面一闪而过，陌生得有如前所未见，却也熟稔得连指尖都能寻觅出确的本源。

        「妈妈？」

        「唔，那这幅呢？」曙尹问，以指尖小心翼翼抽出一幅画。以白色为基调，黑色漩涡与不规则圆点凌乱地佈满其上，直朝着某瞧便能有眼花撩乱之感，彷彿那漆黑笔突然有了生命而在纸张上游移。

        朝微笑站在家门前，温柔对她许出诺言的辰曦羞赧一笑。

        疑惑地看着辰曦锁眉凝睇在穹的房门，紧抿着似在暗忖着什么。

        「也可以。」在穹嘴角一提，子倾向曙尹，将手里的画作尽数摊到桌上，迅速地一面翻看，一面反说出作品名称，「《角》、《零下三十二度》、《癒合》、《浮火》、《星尘如墓》、《血于水》、《屠杀》、《焦土》、《罗剎》……」

        「——曙尹姊！」

        某个人沉浊尖锐的呼声。

        「姊？」

        「等等。」曙尹驀地伸手按住在穹，深了几口气，嘴颤抖地说，「等一下。刚才那幅……」她的手提起后凝滞在空中，僵地挥了挥，示意在穹翻回先前的画作。

        辰余辉的魅影从深朝她走来。梦境与现实的边界化约成了疤痕、鐫刻在她上，血色瀰漫眸前，每一次的眨眼只让这片赤红被渲染得更为广大鲜艳，盖住了光影亦抹平了淡。

        「——姊！喂！到底……到底怎么了啊！」

        他困惑地扬起眉，「哪一幅？」他问，才刚被提过的画又被他照相反的顺序重新展示了一遍，「《罗剎》、《焦土》、《屠杀》——」

        她看见自己浴室，褪下子坐到桶上，兴奋地息着，举起手来停顿片刻，接着握紧拳用力击向腹。

        幸福地亲吻着辰曦的，心底发誓愿意将一切全献给他。

        她对带着一名面貌姣好的芳龄女子来到医院楼的谢宇舜感到嫌恶。

        看见她跪下后于朱红湖面认出自己的倒影。

        她的拳击向腹。

        远远覷见佇立于机场门外张望的在穹，欣喜万分地飞奔过去。

        血于水。

        「——快停下来！不要再跑了！姊！」

        桶里，都是血。

        她从桶上站起，旋过，俯首笑着欣赏自己在桶水里的投影。

        她看见余辉张开被烟雾笼罩的嘴，无声无息地对她说话。

        眾人高声叫喊着推她进手术室，她摀着肚子暗暗呻，咬牙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姊！曙尹姊！你要去哪、哪里！」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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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是《颱风》呢。」曙尹低喃。

        闔眼躺在床上，高温烧着她的额，耳边恍惚传来两名男人的私语。

        手被在穹牵起，急急走过街回到家中。

        「《高倍镜》」

        她看见黑影。

        她的拳击向腹。

        她和第一次见到在穹的叶鸣愉快寒暄，眼底笑地看着他们互相介绍给彼此认识。

        墨绿色的骯脏招牌掠过眼前，她将手掌贴到车窗上，弯下子看着外的街景。

，大拇指无意识地拨动着纸页，「我不是取名字的专家，但我认为它本就没有固定的模式或规则，这是你的作品、你的心血结晶，要怎么为它取名是专属于你的权力。」

        冰冷手心忽地被剥夺了保护余辉最后的屏障，泪水淹没痛楚，浇熄了燃烧于腹里的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