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没有过摸索和迷茫的时期。上了高中之后，连凡开始住校，在宿舍和兄弟们偷偷看A片也好，听他们谈论女人的和屁也罢，甚至偶尔也能察觉，3号床今天洗澡洗得特别久，估计是在里面自己来了一发。连凡发现，自己和其他男生有不同的想法。

        “我自己那边有点小生意，这几年行情不错，算是能挣到钱的。”他爸慢慢说着，“你想不想过来跟我过？你可以一边读书，一边锻炼几年，等你高中毕业了，直接帮我忙，不用出去和别人挤破找工作了。”

        最开始，完全

        而那些女生不会知，这两种不同的男生之间，有着谁也不会说出口、但确实存在的细微差别。

        “你知我叫什么名字吗？”连凡问他爸。

        不了解的人会觉得疑惑，gay不是更喜欢男人吗？为什么会喜欢和女生玩？连凡心里清楚，正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无法自然相。那些心加速和异样的情绪，那些打闹时一碰到立刻就发的肌肤，那些一开口就结结巴巴的未说出的话，那些不愿分享的占有……连凡不想和男生扯上太多关系，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会难过。

        “你妈平常对你怎么样？”他爸抱着双臂，坐着看他。桌上的麦乐鸡块，自然都是买给连凡一个人的。

        “她那些男朋友，没对你怎么样吧？”他爸又问。

        他爸明显愣了一下，立刻回答：“阿凡？”

        连凡说够。现在他后悔死了，早知当时就该问那个人渣要个十万八万的，年轻的他就是太倔，尊严算个屁！

        有些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很明显了。

        连凡属于前一种。他最辉煌的战绩是某年秋游，老师要求全班同学自行分小组活动，六个人为一组。班里有五个玩得好的女生，直接选择了连凡来填补他们小组里的空缺。他到现在还记得，领那个女生午餐带了家里的鸡翅膀，分给同组伙伴每人一个。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鸡翅膀，他妈从来不会这些给他吃。直到现在，不论是五星级大酒店德国主厨的烤全鸡，还是米其林二星网红中餐的蜜汁鸡中翅，都比不上当年那一口的味。

        他们吃完饭之后，就各自回家了。连凡此后再也没见过他爸。

        连凡毫不客气地吃着，麦当劳是生日或者儿童节才会有的待遇，“好的。”

        或许有人会以为，缺少父爱，以及常年目睹母亲与男人之间的不正当关系，是导致连凡取向“扭曲”的原因。但其实不是，连凡就是单纯只对着男人才能起来。反而，因为从小跟着他妈过日子，连凡对年长女有着自然的亲近，但那与无关。他就是一个浑然天成的gay，从一开始就对女人不来电，强掰的基不直的那种。

        那时候的连凡，还不知什么叫取向，但已经发现自己更愿意和女生打交。

        然后，他爸唯一一次问连凡：“钱够不够花？”

        连凡心里奇怪，她怎么知自己肯定考得上大学的？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在连凡心里还是很重要的。当年的他，想也不想就决定站他妈这边。

        还有一点原因，连凡从不敢公开宣布，其实本就没有女生喜欢过他。她们对他的友情十分真挚，但他从来没有被女生暗恋过，更别提被告白。

        “他肯定会让你去跟他过，会说他现在有钱了，以前没关心你都是为了挣钱养家，现在有多对不起你之类的。”他妈恶狠狠的话语犹在耳边，“你千万不要听他的，你跟他去了，他就相当于把你放养了，什么也不会你的。你在我这边，他就必须每个月打点钱过来，钱虽然不多，但我给你好好攒起来，就够你上大学的生活费了。”

        “没有，好的。”连凡大喝两口可乐。

        “我和我妈过得好，没什么钱，但很开心。”连凡这么说着，“我不会跟你过的。”

        16岁的连凡，在春梦中确定了自己的取向。

        他爸答不上来了，呆坐当场。

        连凡还记得他爸和他妈正式离完婚的那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和他爸两个人单独吃了顿饭。

        在青春期之前，学校里通常是女同学的天下，从大队长到小组长，班级里的话语权被尾辫完全把握了。在这种时候，男生会大致分成两种，一种可以在女生中吃得开，通常会因此被老师和家长认为是好学生，但这种十分罕见，一个班里二三十个男生，大概只有三五个会得到班长和学习委员的青睐。剩下的男生，则自动归类为另一种，会在老师转写板书时扔纸团子，带辣条回学校吃，午休时突然开始唱歌的那种。

        这话连凡倒是有心理准备。他妈早就给他打好了预防针，告诉他，他爸肯定会来游说他。

        连凡接着问：“你知我生日是哪一天吗？”

        他爸像是料到了一样，只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