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自然没有前往保护卵,只自顾自的抿着酒啜饮,听里梅报告都有谁进去。
美酒本是享受,可如此豪饮,就成了求醉,里梅终于还是没忍住提醒他喝了太多,虽然宿傩随xing而为,可对自己的要求也相当苛刻。
如此失控的姿态很难见到,里梅知dao是因为什么。
也不是第一次了。
里梅最初遇到宿傩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他那时已经是有名的诅咒之王,却形单影只的浪迹荒野。
那时人们还没有什么一统天下的野心,宿傩也只是像个山主一样生活在远离人烟的森林深chu1,人们会举办祭祀,向他献祭,祈求胜利与和平。
总是波澜不惊,一旦决定就谁都无法阻拦,即使是这样的暴君,也会温柔的考虑他的感受zuo出判断,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美丽,优雅,尊贵,比最jing1致的人偶都要完美,完美的不像人类。
祂确实不是人类,宿傩疯癫的杀了祂,吃祂的血肉,发出像野兽一样的悲嚎,那之后宿傩出家为僧,再之后他就再没见过那个美丽的shen影。
即使是强大如宿傩,也终究有得不到的东西。
想要把神明拉下来堕落于人世间,终究如幻梦一场,但连仅剩的偏爱,也转移到了他人shen上。
“……你在的吧。”宿傩抬起tou,祂的本ti应该已经将此地盘旋起来,没有祂注视不到的角落,即使如此,“为什么不阻拦我?”
像个想要引起注意的小鬼,宿傩唾弃着自己,仍然想要知晓答案。
祂的shen影于半空中凝结,缓慢而优雅的落下,脚踩在地面上,愉快而危险的眼神,“因为你是如此的惹人怜爱啊,我的孩子……我还没有弱小到会在这种闹剧中受伤。”
宿傩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五条他们应该去破坏的是卵,不可能和祂对战。
除非祂亲自动手,竟保护那颗卵到如此地步。
于盛怒之下,宿傩掐着祂的脖子用其他的手臂死死的按在地上,才意识到了自己在zuo什么,如此轻而易举被cao2纵情绪。
失控的丑态取悦了祂,祂笑得开心满足,“你想看吗?白色的碎块,慢慢碎成灰尘的样子……”
没想到五条悟会死这么惨,宿傩皱着眉怔忡片刻,“你以为我该有什么反应?跟我又没关系。”
祂轻笑的姿态与宿傩的嗤笑如出一辙,除了更好看些,一样的满是恶意,“就是这样,你的心只能为了我而动摇,愤怒也好,痛苦也好,快乐与幸福……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就算被残酷的对待,宿傩发现自己仍会为了无聊的夸赞而兴奋,漫长的岁月也没能改变,这无尽的螺旋。
他实在太像养育他长大的人,同样想要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同样不想受到任何束缚,即使一度将祂封印过也不得解脱,他的存在本shen就是祂最强的锚点。
“你……”宿傩焦躁的后退了半步,紧皱着眉惶惑不安,“你怎么能——”
倾诉爱意的话语他嗤之以鼻,像这样满是私yu的话语,宿傩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他猛地大声的指责起来,“你就只是在那儿看着?”
祂只是神态慵懒的回应,似海一样平静,似风一样chui拂而过,“纵然是我也有zuo不到的事……无论如何,春天也是会到来的。”
如此平静,宿傩无意间瞥见窗外的枯枝,不知何时鼓出新芽,还没破开旧枝,那抹绿的出现不过或早或晚而已。
冬天总是要结束的,祂喜欢干冷的空气,连ti温都特意低了些,又因此喜欢亲近他比常人高热的shenti,人类的shenti是jing1密的仪qi,ti温高一点低一点都会导致不同的变化不能乱来。
万事万物皆有规则,祂可以利用却不能滥用,宿傩知dao他们之间的因缘只能到目前的地步。
可他恨的就是只能如此,哪怕再往前一步。
哪怕只有一点点。
能够真正像一个人类,理解那些编织因果的感情,而不只是观赏着世人的yu望。
爱不止是简单的话语,肉ti的交rong,祂喂食了太多的yu望,野良只期望祂的降临,宿傩希望的是祂的堕落。
因他而衰弱,痛苦,灼烧如每一对怨侣不得解脱,他看见了那模糊的形状,但不是因为他。
凭什么?
真人仍沉睡于那半透明的卵中,随着海水的晃动,仿佛呼xi着,shen旁的血早已涤dang的干干净净,像谁都没有进来过一样。
卵变得越发透明,清晰可见凸起的脊骨,网状的红色血guan包裹着他,灰白的眼睛像死去的尸ti,又像还没发育好颜色太浅。
这里的海水并不来自他chu1,也不连通异空间,晃动仅仅因为祂的本ti在这里,庞大的shen躯每一次颤动都会带动海水摇晃,看不见的巨兽温柔的包裹着卵。
谁都没有想到,因而变成了无谓的牺牲, 没人把破坏卵当成最终决战。
一次掩人耳目的潜行偷袭,结果其实是贴脸杀。
胀相也是这么想的,他没赶去悠仁s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