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清和冷哼一声，撒出一叠改良的火焰符，像晴天娃娃似的悬挂在每一竹子上，这普普通通的菜地和大棚，莫名多出了一种神秘玄奥的气息。一掀开帘子，只觉得气，好似四月春风，五月阳光，无形的热萦绕在大棚的每个角落，连地面上的雪花都开始化。

        “小女子的亲人俱已离世，无话可传。多谢长慈悲。”她深深地拜下去，惨白的额碰到冰凉的青石地面上，心中一片空明。

        “妾没有名字……”女鬼小声说，“未成亲前，妾在家中排行第十一，旁人唤我柳十一娘。我的墓上刻的是赵柳氏。”

        “长慈悲。”

        【卖。】

        “……甜。”她低用袖子拭泪，转而笑靥如花，“多谢长。”

        柳十一娘小心翼翼地伸出半透明的手指，到了水晶似的冰糖，怔了一下，才慢慢送入口中。

        “不、不想……”女鬼被他吓了一，怯怯地偷眼去看他。清和努力出一个微笑，压抑住烦躁的心情。“我、我想叫柳十一娘……虽然大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我喜欢这个名字。”

        清和叹了口气：“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系统：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我的老家有一句话，叫‘团结就是力量’。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团结就是力量’！——对了，商城卖塑料纸吗？”

        【宿主，这是辣椒的种子。】系统提醒。

        “明天我要有辣椒的豆酱。”清和摸着下巴，下定决心。

        “你喜欢哪个名字？”清和提起蘸着朱砂的笔，问。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还要自己种？”

        垃圾系统！毁我青春！骗我功德！清和气得家都不想了，起袖子就——拿起笔，开始画纸人。

        “你都已经死了。下辈子还想赵柳氏吗？”清和打断她。

        “是的。小女子死于水中，也是水鬼。”女鬼低声。

        “甜吗？”

        【恭喜宿主获得功德十点，开启系统商城。】

        “哼。”清和从袖子里掏出，“垃圾系统，要你何用？”

        “很好。”

        【宿主，现在是冬天，不适宜辣椒种植。】

        柳十一娘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来。清和赞赏地点点，写下她的姓名八字与死期，一一询问对，确认无误后，顿了顿：“你可有什么话要我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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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和沉默了一下：“所以那天我超度水鬼，你就在旁边？”

        “我……”女鬼犹豫了一下，“我听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一个时辰后，观空旷的菜地上，赫然搭起一座长约百步的大棚。上百只纸人如一群家养小灵，飞快地忙忙碌碌，因为速度太快，甚至带起丝丝残影。翠绿的竹子弯弯如拱桥一般，撑起大棚的骨，把萝卜小青菜地瓜等来不及收的蔬菜都包括在里面，目测大约一亩地，还有大半土地是空的。

        【宿主？你在干什么？】

        “吃糖吗？”清和拿出一包淡黄色的冰糖，打开纸包，平摊在掌心上，递到她面前。

        系统无话可说。

        柳十一娘的影逐渐透明，淡淡的金色光辉如萤火般闪烁，她的眉目渐渐模糊，神色舒展，隐约又向清和了一个子午诀。

        【……但是辣椒种子才刚种下去。】

        清和抱着猫，回到自己的房间，殷勤的小纸人正在飞来飞去地帮他整理，勉强可以继续住。他打开系统商城，毫不犹豫地兑换了辣椒。

        清和单手点燃那写着八字的符纸，松开手，任它向上飘，好似一朵黄色的蒲公英。“现在可以吃了。”

        清和心里沉甸甸的，突然有点想家。

        “……鬼魂是吃不了凡间食物的。”柳十一娘的眼里出一丝渴望，立刻就被黯然取代。

        “因缘际会，不必谢我。”清和认真地打开，翻到超度经文的那一页，清越的嗓音娓娓念，“天地自然，秽气分散，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斩妖缚邪，度鬼万千……急急如律令。”

        【是的。】

飞，她被婆家厌弃苛待，又被公公，走投无路之下就去投了河。死时也不过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