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缓缓松开手掌，齿间呼出如叹息般的吐息，嗓音沙哑而无力：“……以后呢？”

        许童敛着眼眸，目光垂落在手机屏幕，无声地笑了起来。饱满的珠映着光亮，泛着的光泽。

        混沌的大脑无法给予她任何答案。

        他如未听见一般，眉眼弯弯地，手中一下下梳理着她的发丝。

        他手掌拢住乌黑的发丝轻柔地抚摸着，嗓音沙哑而温柔：“但你不会怪我的吧。”

        他转走进卧室，重新把子侧在床上。

        他慢悠悠地俯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机，把手机举在眼前。

        黑暗中，那对与夜色为一的漆黑瞳仁，无声地、灼热地注视着那张熟睡的面容。

        “去屋里睡吧。”许童低声说，抱起陈冬走进卧室。

        崭新的、淡粉色的翻盖手机，彩色屏幕的光亮映出那双微眯的、窄而单薄的眼眸。

        轻缓的呼，伴着挂钟的滴答声，回在静谧的房间。

        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拥抱，想要亲吻。

        手机铃声隔着墙朦胧地传来。

        若一朵被人采撷过、盛放到糜烂的花。

        “怎么又不接电话？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用不用我去接你？”

        世界陡然安静下来。

        她半掀开眼，涣散的目光虚虚落在半空。她仿佛穿过了他，穿过了这间仄的客厅，看到了窗外那片被夜色彻底吞噬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轻缓地将她搁在床上，盖好薄被，随后隔着一拳的距离，安静地躺在她侧。

        他再也忍不住，中溢出沙哑的、低低的笑声，而后利落地挂断电话，将手机关了机。

        他后悔得要命，也嫉妒得发疯。

        直至那串铃声变得焦躁急促，接连不停地一遍遍重复拨打着，才不紧不慢地走出卧室。

        可最终，他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碰过她的，虚虚描摹着她的型。

        昏暗的光线下，那瓷白的肌肤萦着光晕，被酒蒸腾起薄薄的红，连带着眼睑那颗浅淡的小痣也染成朱砂般艳丽的色彩。那双丰腴、饱满的嫣红透亮，半张着，吐出蕴着酒气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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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辉。”

        他话声沙哑地，一字一句重复着屏幕上的姓名，如同用利齿咀嚼吞咽一般。

        他终于知他的名字，从陈冬的手机上。

        那双锐利的，漆黑的眼眸微微弯垂，嘴角上扬着，饱满的珠随着字句的吐，黏腻又缱绻地碰到下：“……对不起。”

        话筒里的话声更加焦躁起来：“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接你。”

        她疲惫地重新阖上眼，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现在太累了。”

        拉开房门的一瞬，刺耳的乐声陡然清晰起来，在沙发上嗡嗡作响。

        他面无表情地按下接通键，那立即传来压抑着汹涌情绪的连串质问：

边。

        “……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