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直直注视着那对环在手腕的金属铐，整人像骤然清醒过来，仰起，急切地伸出一手指：

随后，连带着那一团团宛若火焰般的橘红色影，也被昏暗的楼吞没了。

        染血的玻璃碎片落进不锈钢弯盘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一片、又一片，镊子与金属盘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急诊室里冰冷地回着。

        稠的铁锈味重新萦绕在鼻息。

        他停在治疗床前，高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住陈冬，手掌摸在腰间，锁簧弹开的清脆声响回在寂静的房间。

        老警员面无表情地按住她的肩膀，沉默地推着她往门外走去。

        一名中年警员蹲在陈冬面前，深蓝色的浸在血泊中，声音像糙的砂纸，面容逆着光亮、五官模糊在阴影里，只有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瞳死死钉住她的面容：“是不是你报的120。”

        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萦绕在鼻腔，荧光灯在天花板嗡嗡作响。

        他站起，带起一溜暗红的血珠：

        镊子尖端在无影灯下闪着冷光。医生专注地夹住一片嵌在肉里的碎玻璃，手腕轻巧一旋――

        “好了，伤口别沾水。”医生固定好绷带，摘下手套，语气平淡地交代：“警察同志，可以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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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警察的目光仍然在她面上巡睃，半晌，手掌忽然握住她一条手臂提起来看了看。

        她忽然挣扎起来，肩死死住门框，眼眸通红地哀求着：“就见他一面，或者你能帮我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求求你了！”

        她整人忽地被架了起来，拖拽着、跌跌撞撞地进闪烁着红蓝警灯的桑塔纳后座里，直奔医院的急诊室去。

        铐环准地扣上她纤细的手腕，冰冷的金属瞬间汲取了肌肤的温度，激得她几不可察地一颤。

        生理盐水冲洗得哗哗作响，针线穿过肉的拉扯感顿顿传来，绷带一圈圈缠绕过手臂、小。

        那只大掌带着沉重地力，轻而易举压住她的走出急诊的大门，话语冷冷地斥责：

        “警官，我想去看看许童，再叫我见他一面，行吗？”

        冰凉的麻药在肉中弥散开来，带走了丝丝缕缕的细碎疼痛。迟钝的麻木感附着在她开肉绽的肢上。

        “5943，是不是你的手机尾号。”

        “走吧。”他说。

        老警员的影从墙角阴影里走出，腰间的金属手铐随着步伐晃动，折出冷冽的弧光。

        “先合我们调查。”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陈冬响起，再一次重复：“你叫什么名字。”

        啪嗒。

        “带医院去，把玻璃茬子给她挑挑。”

        那双柳叶般的眼眸，安静地凝视着盛满暗红色玻璃碎片的弯盘。瞳仁黑沉沉一片，麻木、空。

        咔嗒。

        “……是。”沙哑的音节终于从咙深挤了出来。陈冬机械地点了下。沉重的颅牵动着僵的脊椎，发出咔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