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问讯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她实在是太过疲惫，整人竟坐在这张刑一般的铁椅上，微弓着腰、歪着脑袋昏睡过去。

        “你知这个故意杀人要判几年吗？最严重能判到死刑！”他语气染上丝悲悯，摇了摇：“你还这么年轻，不要为了男人让自己后悔啊。”

        他前倾着，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陈冬：“你应该知些什么，对不对？如果你把知的都告诉我――他的账本、他的生意、他所有的一切。”

        ……那个保险柜？里面好像是有几个文件袋。

        “老赵，你出来一下。”

        陈冬抬起，刚要开口，问讯室的大门忽然被推了开来。

        “……我会怎么样？”她又问，脑袋低垂着，瞧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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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警员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随手将警帽搁在桌面，疲惫地了太阳：“刚才医院来了电话，说是给许童下了病危通知……”

        “我们来聊聊聂辉吧。”

        陈冬不再言语，默默地把包子咽进肚里。

        女警怔愣一瞬，眼角迅速弯垂下来，话声柔和：“这个我还不清楚，一会儿我去帮你打听打听，但是你要好好合我们工作。”

        他又沉又哑的声音清晰地回在密闭的房间中，惊得陈冬一个激灵直起来。

        “这一切，说到底，全是因为他。”

        照片里的男人穿行在街，狭眸半敛，神色冷峻。黑鳞巨蟒高高盘踞在颈侧，倒竖的蛇瞳仿佛跃出纸张，直直地与她对视。

        她也想告诉他们点什么，可账本、生意这些，她什么都不知。

        陈冬一张脸陡然惨白下来，眼泪刷地淌了满脸，艰难蠕动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老警员轻轻走了进来，立在铁椅旁，静静地看着陈冬毫无防备的睡颜。半晌，才平淡地：

        陈冬无声地咀嚼着包子，半晌，小声问：“警官，许童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的老大叫杜成峰，你听说过没有？聂辉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另一个人叫黄龙。”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得看法院怎么判，我们警察只是负责搜证举证的。”她依旧温和地笑着。

        “小陈啊，你真得好好考虑。”女警拍打着陈冬的肩膀，眉眼弯弯地抱怨：“赵队好不容易才帮你争取到这个机会，你可别辜负他这番心意。”

        “那个龙行最早是咱们本地的涉黑组织，后来辐了周边几个市县，近几年眼看着要洗白了，还成立了个公司，开了好几家制药厂。”

        他推过一张聂辉的照片，声音压得极低：“只要你的线索有用，我写材料申请你重大立功，最高能减一半刑期。”

        女警将束缚带重新扣好，也退了出去。

        “瞧你俩，多好的两个孩子……现在一个故意杀人、一个生死未卜。”他沉重地叹息一声，慢慢坐直子，那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瞳直勾勾盯着陈冬，将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清晰地映进眼底，轻声：

        陈冬愣愣地看着桌上那张照片。

“你别紧张，程序就是这样的，我们也是想把事情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