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怔了一瞬，掩着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地：“你要这么说的话，也确实是。我们的利息比银行高一点，三分利。银行是一分八，对不？也没高多少。”

        “是不是医药费不够了？”女人脸上画着浅淡的妆容，十分自来熟地拉过陈冬的手腕，在她手背上轻拍着：“唉，谁家都不容易。这医院花钱如水啊，一天ICU就得上万，普通家庭哪里扛得住。”

        陈冬望着她，手掌仍被她握在手中，平静地问：“你是高利贷吧。”

        陈冬接过合同，又检查了一遍，在借款人那栏签字画押。

        悄无声息地，将时间定格在此刻。

        女人咻地抽回手，面色登时阴沉下来：“你是在谁手底下干活的？”

        “姑娘，我看你在这儿走半天了，是不是遇到难了？”

        合同页修改内容甲方知悉。

        “你想借多少？住ICU的话起码两万吧？不过百分之三十的砍费一扣，你到手也就一万四，不如借三万得了。”

        陈冬仔细翻看着合同，指尖在纸张上点了点：“这些模糊的分你都要写清楚。”

        “我们是蓝康医疗援助中心的，跟汉和医院有合作，专门为困难患者提供快速贷款。”

        她笑容亲切而和善，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压进陈冬手中，轻拍了几下：“姑娘，我是来帮你的。”

        陈冬回过，瞧见个夹着黑色公文包、穿灰色制服裙，银行柜员打扮模样的女人正向她走来。

        “只是恰好了解。”陈冬垂下手臂。那双黑沉沉的沉郁瞳仁缓慢地转动着，视线落在那只陈旧的黑色公文包上，话声轻轻地：“我没说不借。”

        女人高高兴兴收好合同，从公文包里掏出个数码相机：“把病号的病例拿出来让我拍一下，还有你的份证……对，你还得手持份证让我照张相。”

        女人惊愕地打量着她，转瞬眼睫又弯垂下来，亲亲热热地拉过陈冬，坐在楼前的台阶上：“既然你也熟悉程，我就跟你实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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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轻轻把公文包拉开窄，将里面一沓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气的红彤彤钞票，飞速地在陈冬眼前晃了一眼：

        “月息百分之三十，还要收一个百分之三十的砍费。只借一个月，三十天后你必须还款。”

        那张合同随着她腕子，在空中轻轻晃动，发出喀拉拉的声响。

        “瞧，你放心好了，我们利息绝对合理，比银行还快，救命要紧啊！”

        而后将拇指按进印泥里，在上盖下枚指纹：“这样相信了吧？”

和的话声：

        “放心吧，不会骗你的。”她说着，提着笔飞速修改合同，在空白写了行字：

        灿白的闪光灯唰地亮起，映照出那张毫无血色与生机的致面容。

        “月息三分，是吗。”陈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十分之三。”

        她掏出张合同递到陈冬面前，连带着印泥、签字笔都拿了出来，准备的十分妥帖：

        “我就是想让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多少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