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我理解。但西草湾项目的资结构略特殊，我方计划并联三家银行与两家保险基金。若维持这一表述，合规程很可能受阻。”

        沈纪雯与他对视一瞬，回握：“沈先生。”和对待所有没有私交的商业合作对象一样礼貌克制。随后与几人一一交换名片，落座，翻开资料。

        会议设在Virex敦总的第六会议室，上午十点整。

        她语气不快不慢，结尾仍是那四个字：

        他指腹摩挲了一下那页她改写过的结构图，低声唤人收起文件。

        她背后，沈时安还坐在桌边，一只手垂在椅侧，眼睛却停在她手中那支笔上。那是她常用的那个牌子，笔帽被咬出了一浅痕。

        “Helen      Strauss，Virex的执行合伙人。”

        “我同意她的建议。按她的版本，去掉那条。”

        气氛僵了几秒。

        “第14.3节关于顺位调整的表述，目前这套结构写法，会影响我们在本地银行线的同步推进。”

        会议开始不到十五分钟，沈纪雯便提出第一项异议。

        风控总监Mike接话：“这分可以后续按阶段协调，不一定现在细化。”

        沈时安放下手中的笔，淡声：

        只是当她在雨幕中抵达敦的时候，内心某个未被命名的地方，仍旧轻微地震了一下。

        一切都合规，一切都正常。

        亚太区负责人Jason眉微蹙：“这分是亚太区通用结构，之前没遇到异议。”

        她没有看他。只是稍稍向后坐了坐，把笔搁在文件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短暂沉默后，对面终于有人颔首，Helen点：“可以。”

        主位上是一位金发利落的白人。她起接过名片，自我介绍：

Virex首次以主资方份参与。文件结构有所变化，分关键条款牵涉资金顺位、控制权比例、未来轮次的转让条款。

        “我们不是在否认资方权利，而是希望避免结构模糊。”沈纪雯补充说明，“我们可以另设协商机制，不该直接写进顺位框架。”

        会场一时静了几秒。

        她指了指页脚的一行备注：“建议加一份附录，列出目前可预见的不构成重大变更的若干项，作为作基准。”

        会议在十点五十分结束。

        沈纪雯语气仍缓：“我方希望减少灰区，提高执行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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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向Virex香港办公室沟通时提出几项措辞建议，对方因权限不够，回复：“若方便，欢迎前往敦总进一步沟通。”

        她没有犹豫太久。

        沈时安起，微微点，伸出手：“沈小姐。”

        这是他们自去年以来，第一次见面。

        对面Chole回答：“这类用法属于通行写法，通常保留弹，由双方协商界定。”

        沈时安自始至终未插话，只微偏着，认真听着，视线偶尔扫过她的指尖与笔记本。

        第四十分钟时，沈纪雯指出最后一异议。

        “第4.2节中有关重大变更的条款，定义为可能对项目推进造成实质影响的任何调整。请问这里的实质影响这一表述，有无判断标准？”

        她没有再追，轻轻点，翻页继续。

        Chloe插话：“如果是担心顺位权重问题，可以考虑增设前置协商条款，而非删除整句。”

        沈纪雯提前十分钟到达，接待人员引她入内。

        沈纪雯与众人一一握手，转离开。

        圆桌一侧已坐了三位Virex代表，另两位刚从内侧小门走进。

        随即转手引见边两位：“这一位是Leon，我们的合伙人。这边是Chloe，负责法务工作，你们之前通过几次邮件。”

        “希望明确。”

        “我理解弹的必要。”沈纪雯点了点，“但缺乏明确边界，在执行层容易产生责任争议。尤其是在预算微调、工期顺延或设计变更这种作频繁的阶段。”

        “我们会再内评估。”Mike最终答。

        几人低翻阅资料，没有立刻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