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迟到了一个小时也不生气。

        他盯着沈鹊，脸色有点难看。

        更别说，这个局已经变味了。

        他环视了一圈包厢。

        “怪不得不说话了，原来背着兄弟吃独食。”

        他忽然有点着急了。

        沈鹊：“……”

        沈鹊微微一愣。

        太热情了。

        他一连串地说着，甚至已经自作主张地弯腰把沙发边的杂物拨开，拍了拍椅垫。

        一想到论坛上那些人，他忍不住冷笑了下。

        看到门口的那一刻，包厢的嘈杂像是被切断电源。

        那鞋不合时宜，带着丝带，一看就不是来这种地方穿的。偏偏那份突兀，更衬得她像从剧场误闯进酒局，格格不入，却致命引人。

        沈鹊还站在门边，的光线细细碎碎地落在她白色的舞鞋上。

        “……草。”

        “快点，三圈都快打完了你俩还不回来――”

，但这一刻，他第一次生出了点别的情绪。

        她记忆里没这号人啊，对方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她迟疑地看了眼他后那圈吵吵嚷嚷的男生，又看看沙发边堆着的空酒瓶，眉轻轻皱了下。

        ……也不撒泡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就觉得沈鹊该和别人一样，勾勾手指就被他们吊到，想的也太美了。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方少，我是江放。”他立刻笑，出一口白牙，看起来格外开朗，神色极熟，“你一来我就认出来了，照片上本拍不出你本人一半好看。”

        原本吵嚷的包厢像被人按了暂停键，几目光齐刷刷地朝这边看过来。

        他得给她。

        沈鹊太好看了，好看到让人觉得她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她的冷，她的不适，她的疏离，突然就变得合理起来。

        江放看见了，立刻顺势：“他们没注意你，你先坐这儿。桌子上的东西你别碰，想喝什么我等下单独给你点。你要是饿了，也可以点些东西吃。”

        “江放你干啥呢？那个放去了的，个十年就算了，你站在这儿又发什么呆？”

        江放差点把牙咬碎。

        她确实有些发懵，这人太热情了，热情到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半步。

        人还坐在原位，话却没说完。

        太不争气，没眼力，也不懂事，吵吵嚷嚷的，一下把人都惊动了。

        倒不是怪她，是怪他那几个兄弟。

        声音不小。

        这种天仙也是随便送点礼物就能勾搭上的吗？

        他站起，动作轻得不像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压着嗓子，笑得殷勤：“……你是沈鹊吧？来，坐这儿，外冷死了吧？靠气这儿坐，给你留了位置。”

        她站太久了，也不动，也不说话，看上去像是冷得发僵了。

        他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谁都别认出来，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沈鹊越听，越觉得害怕。

        方少早就不耐烦，中途加了人，叫了新的人来玩，沈鹊来不来也已经没人在意了。

        这个方少人这么好的吗？居然还专门坐在门口等她。

        这么好看的人，他活这么大真没见过几回。

        “不好意思方少……？”

        他话说得很自然，连口气都透着点我早知你会来的熟络。眼神却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沈鹊的神情，生怕她下一秒就走掉。

        “坐吧，你站这儿不冷啊？”

        人长的都这么好看了，要求高点，迟到一会，不愿搭理人……他忽然觉得也正常的。

        他下意识往前跨了一步，想牵她的手把她带进来，顺手扶一把，结果脚尖一歪，踢到地上的空酒瓶。瓶子出去几步，在地砖上打了个响，撞上沙发，发出“咣当”一声。

        江放盯着门口那被光影勾勒得近乎不真实的侧影，呼都滞涩了。沈鹊还站在那里，纤细得像一株着水的昙花，脆弱又惹人怜惜。

        脸得像能掐出水，眼睛一眨，不光睫颤，连他心也跟着一抖。

        不过现在也不迟。

        本来他

        她原本站得直，被他这么一热情迎接，反倒生出点微妙的迟疑。

        他回忆起论坛里那些人对沈鹊的恶意，第一次觉得那些人太过分了。

        没人注意到门口的变化。估计也没人会把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和沈鹊对上号。

        “江放你从哪儿找来的女的，这么好看？”

        他要是知沈鹊长的这么好看，早巴上去当狗了，还能轮到那些畜生？

        原本在沙发上的人突然都坐直了。

        他的声音很轻，态度却极殷勤，甚至可以说是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