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年手心有些出汗，他既紧张又期待，反而不太敢匆忙开始，像是故意要拖延时间一样准备给弓上点松香。

        “啊，为什么？”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不用。”

        靳斯年不太明显地把自己的右手腕往自己前收了收，而后又装作调整弓弦的样子，几乎要背对过去。

低落又不安的负面情绪将他啃食到止不住胡思乱想，在看到凌珊专注地看着自己时还是终于放松下来。

        靳斯年知自己应该低去看看她手掌心里那块包装很美的松香，及时给出一些能让她放下心来的反应，可凌珊实在是离他太近了，他没有办法略过她那么好看的、漉漉的眼睛，然后去看除她以外的东西。他总是不到，只要凌珊出现，他就只能看到凌珊。

        他小心接过那块琥珀色半透

        凌珊不太想一直没话找话打扰他正常的练琴，于是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用手在嘴边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从中挤出促，“那你快练你的，别看我。”

        这种时候她突然想起靳斯年以前送给她的那些东西，那些打折促销又格外好用的各种小物件。原来无缘无故给好朋友送礼物是这样忐忑的心情，这下她终于感同受了。

        明明买礼物的时候还在想着靳斯年会是什么表情，现在拿出来的时候凌珊却都不敢抬。她开始微微出汗，甚至有些怕自己微的手心要把自己挑选来的松香化了一样，赶紧换了个方式，用指尖把它住。

        “……没有为什么。”

        是凌珊自己想要送的吗？是“手帐”设定的一环吗？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才会买下这个东西，然后如此突兀地出送礼物的这个行为呢？

        他没有用很长时间就悲观地下了判断，也许是“手帐”在控制凌珊的大脑，她其实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买这份礼物，因为不是她想买，而是手帐为了这份“月度奖励”而让她“想买”。

        她说话语速突然变快，给送出礼物后所有可能的结果都找了个合理的退路，又不死心给他展示了一下，像最敬业的推销员一样，“你看这个搭扣，是不是很漂亮，跟小挂件似的。”

        他的这一举动让凌珊一激灵，猛地站起来，掏兜的手晃了几下才抓到口袋里的东西，“对、对了，我给你买了个小礼物！”

        凌珊找了个左手边的角落准备坐下，却被靳斯年犹豫着叫住，“……你能不能坐在右边？”

        即便如此，他还是开心得想要眼泪。

        “放着也好看的，不是吗？”

        “那我现在用用看，正好要了。”

        “坐那么近干什么，我怕你手肘打到我脑袋。”凌珊眼珠到乱转，想着怎么才能把话题引到刚刚买的礼物上，又觉得自己刚刚习惯说出口的拒绝很生，补充，“而且坐太近了，我得仰着才能看到你拉琴的样子。”

        凌珊没有发现他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嘴上这样问着，但还是合地又吭哧吭哧把凳子搬去了他的右手边，还笑着说，“哦，我知了，坐在右边才能看到脸，刚刚是背对的啊，是我外行啦。”

        这是手帐说的月度奖励吗？他晕晕乎乎想。

        他帮凌珊搬了把凳子，就放在自己的旁边，又被凌珊拖拉着摆远了点。

        凌珊应该是紧张，站起来的时候跨了一大步，又离靳斯年很近了。她眼神中带着期待，倒也不是别的意思，可能只是想要靳斯年因为这份礼物而开心起来，所以很急迫、很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