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布料摩沙发的细微声响，那是霍优坐下了。

        “我的嗓子……”

        镜子这边的陈秋宁瞪大了眼睛，他疯了吗？他怎么敢？他在一个对他了如指掌、甚至可能掌握着他致命把柄的私生饭面前，亲手撕碎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人设？

        接着是“笃”的一声轻响，杯子被重新放回了桌上。

        颤抖、虚浮，带着一种因为过度亢奋而产生的气声。

        隔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有那个女人急促的呼声，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作响。

        霍优的声音传了过来。

        水？

        隔爆发出了一声尖叫，那是信仰崩塌后的歇斯底里。

        “啊――！！！”

        “你……你在说什么……”女人的声音高了，变得尖锐而扭曲，“是假的……这都是假的！是陈秋宁！是那个贱人你的对不对？是她不想让你给粉丝营业，是她教你这么说的！”

        他没喝。

        “其实不是冬天容易干。”他又笑，“是冬天犯懒，不想多营业，不想多说话，就让秦姐她们对外发通稿，推说我自己咙干，是职业病。这样粉丝就会心疼，我就能少录几个视频。”

        “冬天……冬天你的嗓子不好……容易干……”

        “当然不是啊。”他靠在沙发上，语气很轻松，“陈秋宁都不在，这还能赖到她上？她可比我乖多了，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秦小风一吓唬她，她就钻我怀里哭。这些偷懒的主意，都是我自己想的。毕竟――”

        陈秋宁贴着镜子的手心渗出了冷汗。

        霍优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带着一丝玩味的拖长音。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玻璃杯磕碰大理石桌面的清脆声响。

        女人似乎站了起来，桌子被撞得发出一声闷响，玻璃杯在托盘里疯狂晃动。

        她语无次，声音里透着一执拗的强迫：“这是温水，我特意……特意让他们准备的。”

        这比直接骂她还要残忍。

        好想打电话报警。

        她太熟悉霍优这种语气了，每当他想要“坏”的时候，想要为所为的时候，或者在床上想要折腾她的时候，就会用这种似笑非笑的语调说话。

        “你……你先喝一口。”

        他眯起眼睛，语气里的恶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你不是号称最了解我的人吗？怎么连我是个什么烂人都看不清？”

        隔传来了拿起杯子的声音。

        尾辫？短发？个子是高是矮？大眼睛还是小眼睛？圆脸还是方脸？

        “你别说了！闭嘴！喝下去！喝下去你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喝下去你就是我的了！”

        “你喝水！你喝啊！你为什么不喝？！”

        她还在紧张，或者更准确的说，还是在害羞。

        巨大的认知失调让女人瞬间崩溃，她本能地将一切罪过都推到了那个外来者上。

        不远，陈秋宁听着那癫狂的吼叫，手指死死扣住镜框的边缘。

        她会是什么样子呢？

        陈秋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在告诉这个把“完美偶像”当信仰的疯女人：你心疼的那些伤病，不过是我偷懒的借口。

        果然，隔的呼声变得重起来。

        陈秋宁的心脏收缩了一下。

疙瘩。

        这是在诛心。

        霍优嗤笑了一声。

        那个隐蔽的机关已经被打开了一隙，隔V888的声音不再是模糊的嗡鸣，而是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霍……霍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要喝，霍优，千万不要喝。

        “你好啊。”

        仅仅是听声音，陈秋宁还不能脑补出一个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