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准确来说，高中毕业的她是在职业培训和大学之间纠结。

        他干脆放下游戏手柄：“你想在学校待多久都无所谓，虽然牙科和临床医学不一样，但作为读了一年的学生，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正常毕业。按你的程度，拿到博士学位多是时间问题。”

        金钱是比穷人的所谓珍贵时间更致命的东西。

        她得先撑过医学的六年，然后要通过国家考试，再面临两年的轮转，最后还得花费至少三年的时间完成一份博士论文。毕业后的收入大概是糕点师的两倍，但糕点师的工资也完全足够她生活。

        虽然不情不愿――其实就是很不想还――林洵还是不得不在良心的煎熬下，小声说：“……太多了……”

        就在她心急火燎研究撤销申请的方法时，收到了一条标注为赠与的转账消息。

        “……所以一定要让我说清楚、我不希望你因为担心钱这种东西放弃自己想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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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成绩足够申请奖学金，但所谓的奖学金仅仅覆盖了学费，她得靠打工赚生活费；而且奖学金每年都会有成绩评估。她自认抗压能力很差，那种励志的“打工的同时维持好成绩”的传说，离她实在太过遥远。

        “哦，我知了。但是我以后还是会继续刷你的卡。”

        她没什么所谓的理想，更没有什么非得实现的远大前途，她只是一个刚好天赋值点在了“考试”上的书呆子，还有点社恐。

        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工作”的选项。

        林洵的脸一下子红了。上周她刚干出刷秦慎介的卡、给他买生日礼物、并让对方猜是什么东西的蠢事情。

        秦慎介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又看向她，目光带了几分无奈：

        如果是，她也不知自己要不要接受。

        林洵站在原地，不知看了他多久，等回过神，眼睛有些泛酸，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声音莫名染上了一点沙哑：

        “你不是想当法医吗？每次你解剖小动物、看动物标本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

        “不是，我不想分手。因为每次你刷卡，我都会收到消费明细，唔，算是为了你的隐私权？”

。”

        林洵很不服气。

        那她能怎么办？她就是没钱啊，难还让她专门跑去打工赚钱买礼物来现自己的“心意”吗？那也太狠毒了。

        但就因为那么一点点“我想要试一试”的心情，她还是提交了申请资料。刚提交成功，她就后悔了。

        接受，能心无旁骛好好读书，但会陷入德的劣势，说人话就是，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卖的没有尊严的可怜人；不接受，就要远离她所谓“尝试的可能”，不过相比“德的劣势”，微小的“愿望”不是特别紧要的东西。

        “……随便你。”

        最重要的是，《非自然死亡》不知看了多少遍。他在心里补充。

        林洵说不清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反正当时她傻的，跑去找正在客厅打游戏的秦慎介，把手机递给他，问：“这是分手费吗？”

        “说的跟个你知我想什么似的。”

        她没有钱，她不确定自己成绩能始终维持在好到每年拿奖学金的程度。就像在冰上前行的小孩，她不知脚下的路是不是正在消，也许下一秒，她就会掉进深不可测的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