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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雪化了,是暖的

        “好~不过阿娘说这是最后一次来舅舅家了,所以我想和三哥哥告别,才乱跑的。”

        后来,崔愍琰匆匆赶来,见到崔元徵冻得发青的小脸,连礼数都顾不上,急忙用披风将她裹紧。直到谢惟渝提醒,他才想起取回那个炉,一边告罪一边抱着崔元徵迅速离开。

        “况且,你怎知母亲就没有救她的法子?”周娉婵的声音忽然高,带着几分癫狂,“即便她不愿,但这法子在你手中,她还会不愿吗,她苑文俪还敢说不吗?她已经十八了!还能拖到几时?”

        这一刻,谢惟渝恍惚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日子。尚书房外的汉白玉阶冰冷刺骨,十一岁的少年跪在雪地里,单薄的衣衫被寒风打透,绝望的泪水混着雪水结成了冰。那时的他,除了无助地哭泣,什么也不了。

        “最后一次”四个字,如同惊雷在谢惟渝耳边炸响。

        他笑着,眼底却是一片清明的冷光。

        谢惟渝背对着母亲的影在光影中凝成一尊石像,唯有腰间玉玦的苏在微微颤动。他从未向任何人吐过对崔元徵的特殊关注,更不愿将她卷入这腥风血雨的皇权争斗中。这肮脏的廷,本不让她踏足。更何况,她的子……

        周娉婵却不怒反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强进儿子手中:

        周娉婵执起团扇轻摇,扇面上绣着的凤凰在烛光下光溢彩,看着一向剔透玲珑心的儿子在这儿装傻充愣,周娉婵不仅不恼反而起行至谢惟渝面前,玉指轻抚过他官袍上的蟒纹,循循善诱

        “莫要再乱跑,你可知哥哥多担心。”

        他猛地起,却因跪得太久而踉跄倒地。望着崔元徵远去的影,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失声痛哭。

        谢惟渝垂在袖中的手悄然握紧。

        “雪化了……是热的。”

        “议亲一事,还望母亲莫再提。”

的小脸已经冻得发青,女孩却仍固执地将怀中的进他血迹斑斑的手中。谢惟渝怔怔地看着这个本该在阁中休养的女孩,第一时间产生的情绪居然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委屈,眼泪好像突然就不受控制了,看着女孩缩在自己前,低着固执的将到自己血迹斑斑的手里,他的眼泪就那么一滴滴的砸在了女孩手背上。

        “哥哥,我不冷。”

        很脏,他的眼泪很脏。

        “母亲说笑了。”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涩如生锈的刀剑出鞘,“儿臣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

        但此刻,指尖传来的温感将他拉回现实。他低凝视着掌中那个素白瓷瓶,釉面在灯下泛着细腻的柔光,仿佛凝结了所有光。这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少年了。

        谢惟渝缓缓转,面上已恢复平静,唯有眼底翻涌的暗了心绪:

        “音音你可冷?是哥哥不好,哥哥来迟了。”

        “宥儿,只要是你想要的,母亲都会一一送给你,但、你要记住——”她声音陡然转冷,“要想护住心爱之人,就先要坐在无人能及的位置上,难你要走你父皇的老路吗?”

        起初只是几不可闻的低笑,从间轻轻溢出。随即,这笑声渐渐开,在寂静的殿中回响,带着几分自嘲,几分决绝,更有破茧而出的释然。

        说完,女孩便快步躲到门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用故作轻松的语气:“三哥哥,我不是在陪你哦,我在等我哥哥来接我,我迷路了。”

        为什么连告别都如此狼狈?为什么他生来便是他人的垫脚石?

        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女孩的手背上,他慌忙想要拭,却见她温温柔柔用稚气未脱的声音感叹

        “母亲,你说我是像你多些,还是他啊?”

        “够了!”谢惟渝厉声喝止,“母亲莫不是忘了我方才所言?”

        男人修长的手指缓缓收拢,将瓷瓶紧紧攥在掌心。一抹极淡,却带着刀锋般锐利的笑意,在他边悄然漾开。

        “拿去!四月十八是她的生辰,这便是最好的贺礼。”她广袖一甩,雍容落座于贵妃榻上,目光灼灼如焚,“宥儿,你还要像个懦夫般默默守望到何时?难要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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