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容,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屋内只剩下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和楼朝赋沉重而艰难的呼
声,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这一刻的静默拉得无比漫长。
片刻后,崔元徵忽然深
一口气,像是要驱散某种不自在。她移开目光,不再看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再开口时,声线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质地,但若细听,尾音里却带着一丝极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
“楼大人不必挂心…”崔元徵话音未落,执匙的指尖忽的一颤,药碗在掌心晃出细微的涟漪。她慌忙用双手捧住白瓷碗,莹白耳垂瞬间染上海棠色,声线不自觉地扬起:“保全你亦是保全我自己!”说着竟直接将药匙凑到楼朝赋
边,青玉匙沿在烛光下泛着慌乱的光泽,“快、快些用药,莫要再言!”
绘夏见状以袖掩
:“姑娘这般喂药,怕是半碗都要洒在楼大人衣襟上了。”她正要上前接过药碗,却见病榻上的楼朝赋强撑起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崔元徵的手背。这个突如其来的
碰让两人俱是一怔,药匙在碗沿磕出清脆声响。
“我、我自己来。”他声音沙哑如
碎枯叶,接过药碗时指尖不经意
过她的腕间。仰
饮药的动作带着沙场历练的果决,
结
动间汤药已尽。待放下空碗,这个方才饮药时眉眼凛冽的男子,眼角竟泛起少年般的赧色:“是在下思虑不周……不该让音音妹妹卷入这般险境。”
崔元徵盯着空碗怔住,先前强装的镇定如春冰消
。她分明看见他饮药时紧蹙的眉峰,知他定然痛极,却仍周全地顾及她的窘迫。这般
贴让她的心口泛起奇异的
意,连颈间都染上绯色,只得低
去整理本就不乱的衣袖。
绘夏望着两人一个羞怯低
、一个温柔注视的模样,抿
笑着退至屏风旁。绢纱屏风上绣着的并
莲,恰映着这对各怀心事的儿女。她看见姑娘纤长的睫
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更看见楼朝赋即便伤痛缠
,目光仍如春水般萦绕在姑娘
上。
“咳咳……”楼朝赋突然一阵轻咳,指节泛白地攥住锦被,却仍在
息稍平后勉强笑
:“这药……倒是比军中的汤药温和许多。”
崔元徵闻言,下意识地将一直焏在掌心的鎏金手炉递过去。那手炉上錾着缠枝莲纹,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待意识到此举过于亲昵,想要收回时,楼朝赋已用未受伤的左手轻轻接过。他的指尖不经意
过她的掌心,那
感如春蝶振翅,在她心间漾开细密的涟漪。
“明日……”崔元徵忽然低声开口,在楼朝赋温
的目光中顿了顿,才继续
:“明日若巡检司的人再来,你也不必忧心,我自会周旋——”
“不可!”楼朝赋急声打断,因动作太急牵动了伤口,却仍强撑着
:“我绝不能……再让你涉险。”
他声音虽虚弱,语气却异常坚定。屏风后,绘夏正将一支新烛换入青玉灯台,烛心突然“噼啪”一声轻响,迸出几点星火,惊醒了怔忡中的两人。
崔元徵慌乱起
,裙裾在青砖上旋开一抹
云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