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算我谢谢将军
会合的缓坡在视线里慢慢显出来。
远远看过去,关内来队的旗帜已经树起,红底金纹,在雪地里鲜得刺眼。几路军旗并排而立,旌旗猎猎,人ma如云。
楚冽勒缰,战ma长嘶一声,缓缓停下。
“下ma。”
战氅一掀,他从ma背hua下。
落地时靴底深深踩进雪里,发出一声低闷的“咚”。
他落地得稳,可落地后的半息,他的tui绷得更紧了,紧到像是下一瞬就要暴lou他方才的失控。
他抬手抓住缰绳,肩背笔直,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她脚刚从ma镫抽出来,人往下一沉,“咚”地一声又被他接了个结实。
这一次,她甚至没踩到地,就先撞在他怀里。
他一手扣着她后腰,一手按住她肩,让她稳稳落在地上。两人的距离近到,她抬tou时,下巴差点ca到他的hou结。
“谢谢将军。”
这句谢说出口的时候,她声音不由自主轻了一点。
楚冽看着她――她的脸被风chui得有点红,眼睛却亮亮的,脖颈上那一圈pi肤也因为刚才的颠簸和紧张,泛着一层淡淡的粉。
他忽然有点不耐烦刚刚那句“谢谢”。
“站好了。”
他松开手,往前走了两步,又回tou:“待会儿在高地上守着,有伤兵才轮到你。别乱跑。”
“是。”
……
会合的程序远比她想的复杂。
北陲军三镇的将领、游骑领tou、关内将官、军司副使,都聚在坡下,折子、军册在他们手里一卷一卷翻过去。她站在高地上,只能看到人群的起伏,看不清是谁在说话。
风把声音刮碎了,送不上来。
她只能看见楚冽的背影。
那抹黑色战氅在人群中间时隐时现,很好认,肩背极宽,比旁人都高,比旁人站得更直,仿佛人群自然以他为中心打开。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开始散开。
她心里绷紧的那gen弦也跟着一松一绷。
楚冽朝这边走上来。
“将军――”
她迎上去,又忍住,把后半句压回去。
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扫过她肩上的药箱,确认她没乱跑,才开口:“在册军里,查不到你说的那个‘与’字。”
叶翎心口一沉,又不敢让它沉太快,只问:“那……别chu1呢?”
“军司问过了。”
他dao,“今年、往年,折损册子里,没有对得上的人。”
他没有再往下说。
叶翎沉默了一瞬。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当场垮下来,结果只是深xi了一口气,把那口气压下去。
“那就是……” 她勉强扬了扬嘴角,“还得再找。”
“嗯。”
他的回答简单,却不冷。
“会合一年一次,折子不止这一回。”
他看着她,“只要我在这条线上,你的事就不会只问这一回。”
叶翎抬tou看着他。
她忽然有一点很奇怪的感觉,她来军营是为了寻找唯一的亲人,却在这营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