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就问，靠那么近什么。”简安小声嘀咕，顾遇没听清楚，又想弯腰凑近，简安连忙说，“都怪邹静，都是她说了一路，害得我也好奇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把锅推到不在场的闺蜜上，顾遇听清以后直了子，她这才偷偷松了口气。

        她收回视线，注意前方的路，声音飘忽:“如果……王子知是小人鱼救的他，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低，简安明明就在他的边，然而随着那笑声，他竟然觉得她有些远。他没有细想，动作先行，俯下，靠近了她。

        她没有坚持多久，最后还是把书包交到他手上。没了书包的负担，她的肩顿时轻松许多。大概这就是她会向他妥协的原因吧。

        不知她是不是受了邹静的影响。邹静说了一路，讨论小人鱼不同结局的可能，也许是因为如此，连她也生出了一点点不甘心。

        “所以说到底，王子会和公主结婚还是因为他爱她吧。”简安惆怅地说。

        听完顾遇的说法，她有片刻的沉默，而后轻轻地笑起来。那笑声很轻，顾遇听在耳中，却觉得心里莫名有些堵。

        “哼！”简安重重哼了一声，目光不自然地看向别。

        “你很喜欢小人鱼的故事？”

        顾遇反应很快，捉住了她的手腕，及时把她拉回边。雨水滂沱，短短的几秒钟，就已经淋了她。他看着她，注意到雨水从她脸颊落，沿着锁骨往更深的地方去。蓦地，他感到咙发干，眼睛很快躲开，不再看她。

        “可是明明是小人鱼先遇见的王子……”她好似不容易放弃一般，还在继续争论，“明明是小人鱼救的王子……”

        她仰，看了他一眼。他的指节干净分明，稳稳地举着雨伞，比她稳当。

        顾遇大呼冤枉:“我可没有。”

        接过了书包，两人并肩走着。顾遇想起简安先前没有上回，问:“刚刚在想什么？”

        简安也很慌乱，她需要为自己突兀的行为找一个理由。于是，她看似蛮不讲理地抱怨:“都怨你！好端端地靠过来什么？就知吓唬我！”

        简安看起来很生气，他笨拙地挠，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

        “唔……我觉得如果只执着于救人这点，会使得小人鱼更加可怜。”

        “恐怕不会。”

        “这样么？”顾遇说，他原以为简安是真对小人鱼的故事上了心，但听简安的口气，似乎她其实

        但他找不出原因，为此感到烦躁。

        “因为王子爱的是公主啊。”顾遇没有多想，坦率作答。

        他们忽然靠得很近。她回眸，猝不及防看着他的脸在眼前放大。他的脸清晰可见，脸上肤洁白，干净光。她没有准备，一时慌乱，脚步往后退了两步，退出了雨伞遮挡的范围。

        “啊……那个啊……”

        “难因为有恩情，王子就要爱小人鱼吗？”他说着，未发现边的简安颤动了一下，“小人鱼需要这样随便的爱情吗？这样的说法未免也不尊重小人鱼。而且救人一命就要以相许？其实公主也救了上岸以后的王子，如果因为救过他就要王子以相许，那么面对小人鱼和公主应该怎么办？把王子劈成两半？”说着，他轻快地笑起来。

        “嗯？”

包的重量，好像已经成了某种习惯。

        “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回，在想什么？”

        “可是救王子的难不是小人鱼？公主不过是替。”简安争辩，“难王子娶公主没有别的原因吗？比如――因为家人安排之类的。”

        “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小人鱼的故事。”

        “可是……”简安想起了舞台上表演的那位小人鱼，她在最后望着她的“王子”，泫然泣，可还是祝福了他，选择牺牲了自己。

        也许悲剧总是更容易引得大家念念不忘，尤其是眼看着美好的人物奔向悲伤的结局，于是好多人便畅想着，希望被毁灭的人物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对啊，”顾遇直率地应，“如果他真的不爱，那么一定会有抗争，如果打算拒绝，他可以想出各种办法拒绝，可是他没有。正是因为他的确爱公主，才会那么高兴地同她结婚。”

        因为这回答，简安一顿，随后:“为什么这么肯定？”

        “呃……可是，”顾遇说，“如果他和公主的婚约在最开始是由家人推动，那么在王子见到公主以后，他很确信他爱的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