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有旧有新，新旧交错着生长，即使枯萎很久的也连着刺，刺相互推诿着被新缠绕，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

        乔烟栽进去后，侵到藤蔓里好大一会儿都没动弹。

        无中戚想报复她，让她多吃点苦，却没真想现在就直接弄死她，她死了他一个人不知要怎么度过被救前的时间段。

        从假惺惺愧疚地歉，到真有点慌，他脸上原本的阴鸷渐收，“卡到裆。”她没应声也没动静，又补了一句，“卡到裆？”

        妈的，不会真死了？小板看着就脆弱，当真不能折腾一点。

        “卡到裆？！”无中戚难听的声音像轮胎刮过柏油路。

        茂密的荆棘里伸出一只纤细的青紫的手，光手指就扎了两刺，“零零一，我在这里，别怕别怕，我还活着。”就是浑刺疼，“我卡到裆才死不了，放心好啦。”

        像荒芒废墟中伸出来的手一般，明明纤弱，却有力地摆动着，将无中戚心的一丝担忧打消，肩膀的肌肉也随之松弛下来，缓缓舒出一口气。

        哼，真难死啊，他又恢复了阴沉的脸，神态却透着不易察觉的轻松。

        乔烟扑倒在荆棘丛中，看不清表情的眉皱得紧紧的，额角眼角都是刺，一又尖锐又大的刺斜斜地插进她眼角的包里，再偏一点她的左眼就可能彻底被戳瞎。

        她看不清，感觉自己的上哪儿哪儿都是刺，像掉进了刺猬窝。

        疼痛对于她来说，已经痛到麻木，浑随便哪里动一下，都是又麻又痛。

        这种折磨像无穷无尽的水将她淹没，说实话她刚跌进来时，有那么一瞬的晕眩，好像那一瞬间所有的痛感都离她远去，非常舒服。

        但只是那么一下下的舒服，她听到零零一的喊叫声后，意识清醒过来，巨大的疼痛跟着袭来，好痛，那一刻她想，就那么死了也好，死了也就不痛了。

        乔烟真的一点也不想动，每动一下，刺进血肉里的坚的刺就会随着她的扭动在肉里搅动，带来更大的痛楚，她连呻都发不出来。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在这里，死就死吧。

        现场还有一个人的命跟她连在一起，零零一还等着她救援，她放弃了，他也要被迫放弃。

        乔烟本想不起来什么远大抱负，她痛到麻木的脑子只能想到后的那个人。

        一条命换两条命，那就再坚持一下吧。

        她掉完手上的尖刺都痛出了冷汗，汗一蒸发，冷得抖成筛子。

        活下去，要活下去乔烟，罪受了，要得到好啊，不然白白受这么多罪，得拼命活下去。

        她脱下外套，包住双手，按上面前的刺挣扎着从荆棘中脱离，尖锐的刺刺破外套扎向她的手，但没关系，这样的扎并不深入只要她抬手就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