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一瞬，还是那个叫碧枝的丫反应快，回：“世子妃去看小公子了，世子爷稍等，婢上去禀报。”

康王世子脑袋都炸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讨厌女人。

“啊！世子！”那丫惊醒了，连忙扶他起来，可又扶不动，只得喊人。

不曾得到过的人，不知陡然失去是什么滋味。

先帝悲痛过度，没多久驾崩了，老六那个傻子，什么事情都没过，就披上龙袍，登上皇位。

过了一会儿，世子妃来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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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了他笑了，床了吐了，都有一堆人挂在嘴边。

而他，呕心沥血数年，却在事后被赶出了京城。

他伤成这样，她居然没在这守夜？

他就这样成了一个普通的宗室子弟。

康王世子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特别的那个，先太子才是万众所期。

康王世子不解：“父王？”

他一度以为，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先帝想过继他当皇子。

梦寐以求的东西，原来并不是很远。

趴了一晚上，屁很痛，口很渴。他想挪一挪，结果只翻了个，就摔下去。

当他发现父王在的事，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康王说：“太子薨逝，陛下白发人送黑发人，定然十分伤心，老六早日回京，也好承欢膝下。”

“你上去桑海，带老六回来，一定要快。”父王这样交待。

康王世子惊呆了。他可不是老六那个傻子，这话什么意思，听得明明白白。

屋里留了盏夜灯，只有一个丫睡在脚踏上，安安静静。

她只穿了薄衫，发髻已经拆了，显然先前就歇下了。

“快去，别耽搁了。”康王摆了摆手，便又议事去了。

“都闭嘴！”他哑着声音斥了一句，目光扫过这些莺莺燕燕，问，“世子妃呢？”

这个六弟虽然嫡出，可王府孩子多，夹在中间，毫不起眼。

自己进，再也没有先前的关注。

渐渐的，太子长大了，一起长大的，还有他的六弟。

么都有人送到面前。

“不然呢？”康王淡淡瞥过他，“老六自幼进，与太子同吃同睡，如同养子。如今太子没了，陛下自然要过继他的。”

从那以后，连王府里最重要的人，也变成了六弟。

康王世子沉着脸没吱声，丫们乖觉地散开来，叫人的叫人，倒水的倒水，汗的汗。

康王世子猛然惊醒，额上冷汗淋漓，不知是伤口痛的，还是被梦惊的。

康王世子只能闷准备行装，赶往桑海。

“父王，您要让老六……”

……

后面的事，如计划一般顺利。

可是后来，先帝登基，努力多年，终于有了子嗣。

但是至少，他在康王府还是一份，不妾妃们给他添了多少弟弟，他仍是父王最看重的那个。

但他知，父王决定的事，没有自己置喙的余地。

康王

直到有一天，父王送六弟进。

外守夜的丫鬟们涌进来，点起灯火，围着他七嘴八地问候。

他想问，为什么一定是老六？陛下要过继，不能是他吗？他文才武功，哪样不如人？而且已经有了嫡子，不愁子嗣。

或者说，早在送老六进的时候，父王就已经给他铺路了。

他竭尽全力，让父王看到他的努力与用心，但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

三更的梆子声传来，他转看去，夜风下树影婆娑，映在窗上仿佛幢幢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