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好似从前他等他的时候，那时候墨燃就总是笑着迎他进门，帮他把狐裘脱下来晾好，再坐下陪他吃饭，陪他说话。

        然而，这样的耗费他本承受不住，熬心劳力，他已经熬到极致了。

        “师尊怎么才回来，让弟子好等。”

        他嘴角略带一丝嘲讽，找他，不过是为了囚禁他。北斗仙尊楚晚宁怎么可能会要一个魔当徒弟，他把他带回红莲水榭，不过是要看守他，怕他颠了这人间罢了。

        他会将他拴在边，让他永永远远离不开他。

        墨燃走了过来。

八苦长恨正在飞速地成长，他想找到墨燃，可自从墨燃走后，死生之巅派了大量弟子找他，然而到都找不到。

        即便墨燃自负能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畏惧于他，顺服于他。

        他们就隔着黑与白对望，一时哑然。

        他没了灵力，不过是个废人。

        看他恐惧，看他失措。

        他要折断他的双翼，再将他藏起来，磨平他的利爪，去他的尖牙，将他搁在手里随意搓。

        怎么可以的这么快，发出的声音激动又强烈，那么明显，密密麻麻的，好像上就要蹦出来。

        他是如此的想要毁掉楚晚宁。

        他要毁掉这些人的。

        又怕是自己看错了，就不敢出声。

        门轻轻地开了，脚步声更近了，墨燃眯着眼睛，他在想楚晚宁见到他会是什么表情，听说他的好师尊可是到在找他呢。

        因为他是真正无畏生死的人。

        “嗯。”

        楚晚宁便只能属于他。

        现在看来，墨燃一定是出事了。

        眼前这人却不是。

        楚晚宁偏过，有些不敢看他，也不敢去听自己的心。

        墨燃破了死生

        “今天…晚了些。”

        他越想，眼神便越兴奋，他看着楚晚宁一点一点走近，他已经挖好了陷阱，只等待猎物自投罗网。那人每走近一步，他便能看的更清楚一点。

        包括楚晚宁。

        只能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

        楚晚宁不知说些什么，看着墨燃的脸，他心里莫名的感觉不安。

        那张脸依旧英俊，却更显苍白，轮廓分明，眉目间好像似从前一般，总是带着几分笑意，可仔细一看，那眼眸中又哪里有一丝温度。

        他的脚步便有些匆忙，直到走回水榭，他的上竟起了些汗珠，从来淡定从容的脸此刻苍白如纸，虚弱到连色都是白的，瘦弱的只剩骨架，衣服也宽松了许多，好像他再走两步，就要倒在地上。

        墨燃站在他面前，打量了他一会，边勾出浅淡的微笑。

        他和楚晚宁所有的过往都染上了别的痕迹，楚晚宁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控制他，不过是为了要保护他心心念念的天下苍生。

        所以他也本没看到，屋子里有个人影站在窗边，正静静地打量着他，那是个好看的男人，目光却很阴沉，眼眸闪烁着锐的细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带着些慵懒缱绻。

        那人就在不到两米的距离看着他，他看着他的脸，两个月不见，他们好像都变了一些，墨燃的脸沉在暗影中，夜一般的勾勒出英俊的轮廓，而楚晚宁背靠黎明，上还披着晨起的白霜。

        其实走到门口时，他已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便忍不住放轻了脚步，像意外踏进了一个美梦，生怕一个不小心，梦就碎了。

        他不善言辞，不知此刻应该说点什么，或是点什么，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又突然记起了刚才修补结界的时候，衣服似乎沾了些土，也不知会不会被看出来。

        可是对楚晚宁，他没把握。

        他心急如焚，只想快点巩固好结界，然后去找他。

        楚晚宁看不清了。

        记忆中，那人材高大，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与朝气，像是一柔光，照在人上都是的。

        像累积了千万年的寒雪，怎么也化不开。

        而他不在楚晚宁要保护的“天下苍生”范围之内。

        “师尊去筑结界了吧。”

        凤眸微挑，发是凌乱的，白衣也被风的有些褶皱，可是他无暇顾及这些，只是盯着他纤瘦的锁骨，连同高昂的脖颈，那里很漂亮，很脆弱，也很诱人。

        他是故意回到这里的。

        华碧楠曾劝过他不要回来，然而他没有理睬，他比谁都清楚，他们若想踏平修仙界，面临的最大的难关不是别人，就是楚晚宁。

        太丢人了。

        可他楚晚宁，就算是个废人，也不肯放手，非要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搏那不可动摇的天意，他是树，即便干枯，也要扎在这里，守得一方土地安宁。

        另一边，楚晚宁似乎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一口咬上去，血就会出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楚晚宁，看他白衣如云苍茫，那张脸是那么清冷坚毅，宁折不弯的傲骨，实在让人想掰开他，碎他。

        全是冰凉。

        他们彼此终于越来越靠近，可两颗心却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