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太心口堵得慌，堵得她脑仁疼，疼得她想冲到陆家，打死那个狐媚惑主的贱人。陆筠凭什么进，凭什么害得她孙子一蹶不振，害他们姚家落得今天的光景，再无出之日？

“祖母，您想要孙子光宗耀祖，孙子不到了，您想要姚家子孙满门，孙子的心死了，也不到了。我已经写信给大哥，不日大哥便会过来接您，祖母的教养之恩，孙子来生再报。”

明惠帝扫眼其他臣子，厉声罢了赵御史的官，杀鸡儆猴。

姚寄庭跪到祖母面前，慢慢地磕了三个。

“微臣失察，请皇上恕罪。”天威赫赫，赵御史悔得子都青了，惶恐跪下请罪，心里把刚刚用眼神怂恿他的同僚狠狠骂了一通，早知对方没有出来，他何必这个霉。

早在明惠帝的旨意出来时，她就料到了柳家会悔婚。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赵卿为御史，连这理都不懂吗？”明惠帝脸色沉了下来，狭长眼眸冷冷地盯着几位御史，“御史之责，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朕倚重诸位为耳目风纪，尔等遇到有违礼法之事，应先明辨是非，再上达天听，而非妄信坊间传闻，同那些无知妇人一样以讹传讹，辜负朕之信任。”

第二天姚寄庭告了假，没去当差，也就是在当天上午，柳家派人给姚老太太送了口信，称柳夫人偶感风寒，明日无法去安国寺进香了。姚老太太失魂落魄的，躺在榻上有气无力。

丫鬟们手忙脚乱地过来伺候。

“寄庭……”姚老太太嘴哆嗦，手里的拐杖倒了下去。

“微臣，微臣是听人议论……”

外面传来姚寄庭边大丫鬟如意慌里慌张的声音，姚老太太强撑着靠到床，皱眉看向门口。如意很快出影，看到姚老太太，她扑通跪了下去，低痛哭，“老太太，公子他，他不让我们在屋里伺候，他，他把发都剪了……”

姚老太太闻言，眼珠子一凸，紧跟着一口老血了出来！

阿筠要进了，要皇上的妃子，一想到她被皇上幸的情形，他就浑发疼，一想到继续留在京城会被人耻笑，他就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但姚寄庭不想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他会继续活着，去别的地方活着，远离京城。

“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公子他，他……”

陆筠注定要进了，姚家完了。

当天傍晚，随着官员们陆续回府，明惠帝的封妃旨意与赵御史妄言丢官一事，也迅速传了出去。

“，都给我！”姚老太太抹把嘴角，踉跄着爬下床，拄着拐杖朝孙子那边赶去，走到半路，迎面就见一个穿灰袍的断发男子慢慢地从月亮门那一边转了过来。男人脚步缓慢，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正是姚寄庭。

si  m  i  s  h  u  wu.  c  o  m

姚寄庭木木地跪着，眼帘低垂，听着祖母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眼底一片平静。

“祖母，您多保重，恕寄庭不孝，不能

姚老太太泪如雨下，扑下去死死地抱住孙子，疼得心被人挖出来一样，“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啊，她就那么好，让你惦记成这样，连祖母都不要了……寄庭，寄庭，你是想要祖母疼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