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京城下午，日暴晒，热气混杂着人语透过窗帘隙往里跑，在车厢里聚拢挥散不去。

呼重，明惠帝一边解腰带，一边沉声吩咐赶车的侍卫。

终于罢兵，明惠帝后背衣袍就像被水打了一样，没一块儿干地方。

陆明玉仰打量姑姑，见姑姑面色绯红，比出嫁前似乎丰腴了些，便知姑姑在里过得非常顺心。再看那边已经自己落座的明惠帝，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姑姑上，简直就像永远都看不够一般，陆明玉先劝姑姑坐下，才哼了哼，孩子气地问明惠帝，“皇舅舅，你到底是来看我的啊，还是陪姑姑来看我啊？”

明惠帝看着陆筠打趣：“你子虚，朕若是累你跑到前面去接朕，你姑姑心里肯定怨我。”

她想生孩子，儿子女儿都好，只要能生就行，不是为了证明她没问题，不是为了满足明惠帝的心愿，她只是单纯地想会母亲的感觉，想有一个会依赖地喊她娘亲的孩子。

说着话，眼睛又瞥向了陆筠那边。

明惠帝看得眼馋，慢慢蹲下去，握着棠棠小手，喃喃地：“阿筠，若你给朕生个公主，小丫长得估计跟棠棠差不多。”他眼睛狭长，与楚行酷似，陆筠与陆明玉更像亲姐俩。

陆筠更狼狈，发髻松散，压在底下的衣裙皱得不成形。

屈膝行礼一边声朝明惠帝撒：“皇舅舅，是福公公不许我到前面恭迎您的，您可不能怪我。”

外甥女生了颗玲珑心，明惠帝眉眼笑，熟练地哄：“自然是来看你们娘俩的，你姑姑本不想来，朕劝了好几次，她才勉为其难。”

“从安福街绕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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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福公公守在门外，明惠帝不用再端着长辈的架子，起来到陆筠边，弯着腰跟她一起看孩子。棠棠上满月了，脸白白净净又漂亮，一双丹凤眼既有楚行的些许凌厉气势，又有陆明玉的灵动水。

都想要孩子，从国公府出来上了车，不知是明惠帝早就存了坏心思，还是陆筠的眼神了什么，总之车还没拐出国公府这条街，陆筠就被明惠帝压到了窄小的坐榻上。

他当着侄女的面说这种话，陆筠尴尬极了，既然明惠帝那么随和，陆筠抢先一步扶起侄女，亲昵地挽着侄女胳膊走到紫檀木太师椅前，扶她坐下，“阿别逞强，坐着说话吧。”

车轮一圈一圈转动，咕噜咕噜的，明惠帝同样不知疲倦，驾驭着天子之兵，一次又一次冲阵。

福公公弯腰赔笑。

陆筠抱着小小的女娃，眼里除了哀伤，也有掩饰不住的渴望。

“累这样了？”明惠帝把整条坐榻让给她

陆明玉看在眼里，上起了一层小疙瘩，仿佛回到刚重生那几年，目睹父母在她面前眉来眼去一样。不过明惠帝这么喜欢姑姑，陆明玉由衷地替姑姑高兴，还贴地找个借口去屋里面了。

直接回一刻钟就到了，远远不够他施展。

陆筠恼羞成怒，将母叫过来，接过棠棠抱在怀里，一心看侄孙女。

多了两个字，意思就差远了。

她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想就这样睡过去。

第167章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