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歹是我儿女的生母,虽然嫁她出去,可我也不亏待了她。自有给她嫁妆的万银、首饰两箱、田产三百亩,叫她跟了贤弟之后,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也算我偿还她的孕育之劳。”
妙宝在屏风后闭上了眼睛。
周澈半晌才嘶哑着吐出半句话来:“在下不知侯爷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方上凛大笑:
“贤伉俪倒是将某当成个
心积虑的恶人了!某只想成这一桩鸳鸯婚盟,几时生出过歹心来?我虽嫁她出去,可是生养儿女的情分终归是在的,来日瑶瑶和璍璍出嫁的婚事,我们方家照旧和贤伉俪一一商议,尊夫人几时想要回府看望女儿,我们方侯府宅的大门也随时敞开。”
“我真心想嫁了这妇人,不仅连嫁妆备好了,就连
份都给她备好了!”
他又取出一卷文书,在周澈面前展开,
“贤弟有所犹豫,不就是怕这婚事对贤弟官场里的名声不好么?贤弟自不用担心,等这妇人出了府,我便替她报一个恶疾暴毙而死,自然没有外人追究,叫她金蝉脱壳了。
届时再叫她用这个新
份嫁到你方家去,她整日住在内宅,又不用和别人交际应酬,两年三年,外
的人都忘了从前的金城郡夫人是什么样子了,再叫她出门去,谁会发现不妥?”
方上凛扬了扬手中那张纸:“苗胜虎苗将军是某官场里的至交,某已托他去
属衙里办好了文书,说他当年有个外室所生的女儿,如今正认了回来,记在正妻名下。只要贤弟一声答应下来,我今日便将这妇人送去苗家待嫁,若是心急,半个月后,贤弟便可去将她接回家去!”
周澈的神色瞬间大变,顷刻间便明白了方上凛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了。
——这个人啊,还真是
心积虑已极!
他看似说了一堆的好话,仿佛他如何的大度开明,哪怕知
了自己和妙宝有私,却全然没有半句怪罪之意,反而还要如此顺水推舟地把妙宝嫁给自己。
瞧瞧,多好的人。
他说他给妙宝备齐了嫁妆,即便她改嫁,他也允许她随时回到方家看望两个女儿,
甚至于,他还担心自己和妙宝的顾虑,贴心地为他们
理好了所有的后顾之忧,就连妙宝的
份问题都解决好了,可以将她的“死亡”
理得干干净净,而且还给她找了一个风光
面的门楣、让她以将军之女、苗氏女的
份出嫁。
真是令闻者都无不动容感慨的好男人。
可是周澈一眼就看出这里
的陷阱了。
方上凛给自己埋了一个天大的坑。
——他不能娶苗氏女。
他给妙宝安排的这个新
份,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天大的坑。
朝内文武隐有对立之势,而苗胜虎是武将出
,同时是当今皇帝的心腹,一直是一心为皇帝鞍前
后的忠臣。
他的女儿,不论嫡庶,本该都是好许人家的。
但是偏偏周澈不能娶。
因为他是肃政台里的言官,是御史中丞。
而苗胜虎素来和他们这些言官不合,势同水火。
这是有由来的。譬如说,周澈现在所
的这个御史中丞本来应该是个
面风光的高官,但是现在却只空有
衔,没有实在的品阶和俸禄、权职。
这就是皇帝的武将们一直以来“替”皇帝争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