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人群兴奋地拿出手机，礼花接二连三升空，盛大铺开，照亮下方人群仰起的脸。

        无论哪一天，哪个时刻，世界上总有一个角落，人们在庆祝节日，于是连起来看，每一刻都是节日。

        偏时，视线正好相撞，彼此后是喧闹的人群。

        不知哪里燃起的烟火，光芒都落入他的眼瞳，从小到大都冷冰冰又高傲的眼瞳，有了光溢彩的颜色，映着彼此的倒影。

        这家伙，还是一样的难搞。

        夏棠看着他的眼睛，伸手住他的脸。再坚的轮廓也会柔变形。

        “我当然知你很难养。”

        周围太吵，各种各样的声音混作一团，才让声音不自觉提高。

        她仰着，眼角的弧度鸟羽般上翘：“可我就是，不想再也看不见你，哪怕分手了也不想。”

        “我还是，没办法假装不喜欢你。”

        她不想再后悔。

        盛大的礼花升空。

        仿佛站在教堂，没有牧师，没有观众，新郎和新娘面对面而站。

        互相问对方，你愿意吗。

        虽然过得一定是和以前天差地别的日子，虽然那样的日子，两个人都一定会很辛苦，虽然世界上，说不定本没有一个他们能私奔的角落。

        许多年前。

        隔着玻璃窗，陆霄站了十分钟，看她被罚站，百无聊赖地着作业本，鼓起脸颊，乱蓬蓬的发蒲公英一样乱飘。

        有那么一瞬，视线隔着玻璃对上。

        女生的眼睛被日光照过，像深棕色的宝石。

        那时候，他的心脏也跟着，在某个地方动了一下。

        世界就像一出巨大的舞台剧，演员们在灯光下来来去去。

        而他是坐在观众席上唯一的局外人。

        能握住的，只有那一双手。

        临街的音响里，音乐放到下一首，轻快的钢琴声出，是首很熟悉的曲子，唱着将要到来的春天。

        “我已经。”他说，“拥有全了。”

        这是本该18岁就的事。

        无论多少次。

        被抛出去的那枚币，都会落在她手心。

        ……

        烟花仍在后升空，他们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经过喧闹的商店和摊贩。

        火光落在发上，夏棠披着他的外套，问：“你为什么都不问一句，就跟我走了。”

        “你又为什么，终于决定来找我。”陆霄说。

        “因为卫川生说，你妈妈要把你卖掉了。而且――”她顿了顿，才说出自己小家子气的理由，“以前我还不知，我爸妈有存款。要是同时养你和他们，肯定养不起啊。”

        说得理直气壮。

        陆霄阴恻恻问：“所以你就放弃了？”

        “你又不缺我来养。”夏棠说，“正常人都不会，跟我一起逃跑的。”

        正常人也不会，去找这样一个人逃跑。

        “你留的字条写了什么？”陆霄突然问。

        他还是看见了。

        “什么都没有。”夏棠挪开视线，“只是告诉他们一声，你不在了。”

        绝对不会告诉他。

        一时冲动留了字条，现在又后悔起来：“要是你妈妈真的来找我们算账怎么办？跑去非洲怎么样，听说有很多人在那边工作，可以隐姓埋名几年，晒黑了再回来。”

        “大概不行，陆氏在非洲也有工厂。”陆霄说，“还是去南极洲比较稳妥。”

        “那不是很花钱吗？”

        “嗯。”他偏了偏，还是没有告诉她，暂且没有被卖掉的风险，“应该是。”

        “那就不行，得换一个。”

        “那么，不如去北边？”

        “为什么？”

        “现在是北极圈的极光季，有个岛，可以看冰川极光和火山。”

        “我突然觉得，还是把范围限定在国内比较好。”夏棠说，“机票很贵的。”

        话语慢慢慢慢地飘远。

        他们穿行过大街，手握着手。

        就这样往前走把，不用别的。

        太阳还是会升起，地球还是会运转。

        也许还有无数的认知偏差在。

        但分分合合后，该在一起的人，仍然会在一起。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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