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怎么不走？”

“嗯。”

沉默。

为担心别的女太监误闯进来，没必要的时候他都藏在床下。就算有人从窗口看，一时也不会看出什么。

床单换了新的，书桌上水迹都干透了，玉瓶里新盛的泉水。

“写什么？”

停！不要往那晚的事上想。

“朕是天子，不是囚犯，容不得边有人充当细，监视朕。”皇帝的话里隐隐带了金石之音，表情也变得无情起来，“无论谁问，你嘴巴都闭紧了，一概一问三不知。要是胆敢探探脑，往蟠龙殿里面瞅一眼，好，你先问问自己有几个脑袋。”

“明天，给朕出去。”半天，端坐在书桌前运着笔的皇帝说了一句。

“我伤重，走不了，再留几天。嘿，这其实都是假话，你我心里都明白。”苍诺，“可是我说真话，你又生气，所以只好说假话啦。”

就连地板上乌七八糟的血迹，也不知被他们用什么怪药粉给抹了。

“铮儿……”

“朝政？在写圣旨？”

“他们走了？”

皇帝下死劲瞪着笑嘻嘻的苍诺，一时之间，倒找不出什么话来。

“还是你在自己画画？”

好不容易等皇帝独自进了蟠龙殿，才把憋在肺里的气一脑呼了出来。

苍诺已从床下出来了，正蹲在一边逗那只大黑狗，转，“明天不行，我的伤没好。

推开房门，房间一切已恢复了七八成旧观。

，后妃子们，连皇后在内，都照此办理。至于你，还是照昨天的样子，小事别打搅朕，真有大事，隔着门禀告。”

皇帝平心静气地沾了墨，往纸上点。

“……”

小福子没想到一句问话，引出这么大一番教训，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紫，双膝都了，差点情不自禁跪下，只是皇帝一直往前面踱步，又实在没有跪的条件，只能抹抹一冷汗，陪笑跟在后面，再不敢胡说一个字。

“穿衣吃饭沐浴这些事，常人都能，怎么偏偏朕就不能动手作？就算真的不惯了，要找人伺候，朕宣一声，女太监不是立即就来了吗？”皇帝冷笑，“别在朕面前装神弄鬼。你是担心太后知了找你，问起蟠龙殿里面到底怎么了，答不出来，讨好不了吧？朕知你疑心什么，哼，今天当着老大的太阳，朕给你一句话，蟠龙殿的事你少，里面藏了什么，朕在里面干些什么，这不是你能的事。”

“是，”小福子在旁边应了，从到尾把旨意复述了一次，又，“主子睡觉喜静，那自然要紧，但主子穿衣吃饭沐浴，不要女太监伺候，难自己动手不成？主子的旨意，才自然不敢不遵，但伺候主子……”

皇帝没给他好脸色，在书桌前～坐，摆开纸，取了笔。

“铮儿，早朝完了。”苍诺的，从床铺底下伸出来，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甩给皇帝一个大笑脸。

“铮儿，你一定会画人吧？天朝人画像真是一项大本事，帮我画一幅怎样？”

这个人，缠人的时候，吞不下撕不掉，活脱脱一块上好的牛糖；诈的时候，又像只狐狸；装傻的时候，就变了蠢死的笨熊；耍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