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似是有些安眠的成分，文丑蹙起的眉放松了不少，睡颜也瞧着平静了许多，颜良因此而终于松了口气。

        但他还歇息不得，接下来该去收拾桌上的碗筷，照看一番田地的情况，再给院中的禽物喂食……分明还有许多事情要去，他却难得想偷个懒。

        连日以来，因着与文丑之间难以言说的隔阂，颜良亦跟着寝食不安了好几天，如今在他生着病的时候，倒可以悄悄放下，假装仍旧是两人平和相的时候。

        于是颜良鼓起胆子，在昏睡之人的近旁为自己寻了一个位置，静悄悄地褪了外衣，又静悄悄地上了榻。

        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他却好似贼似的一点一点将自己进被褥底下，高大的尽力到悄无声息地挪，若此刻有旁的人瞧见，只怕会觉得好笑又可哀。

        这间屋就一床被褥，离得再远也有避免不了手脚相碰的时候，方才贴着的时候颜良没起一丝狎昵心思，这会儿双双穿了衣服躺在榻上，隔了一段距离去望文丑的睡颜，心中却腾起无声的波涛来。

        他静悄悄又凑近了些，近到能将文丑的排排睫一一数个分明的距离，注视着那平日里不能为他所碰的面上长疤。

        趁人之危并不是他的行事方式，但蠢蠢动的心思是压不下去的，颜良盯着看了片刻，从被褥底下挪出一只手来，没敢直接落在那长疤之上，取近先落在了文丑的角。

        发着热的人嘴干涩，细摸能摸到些翘起的糙干，往两的中间挪去，细微的气息抚柳春风似的吻过颜良的指腹。

        是该给文丑一才好。

        颜良这般想着，子便动了，却是就近直接用了自己的，尖碰到干燥的，沿着细致地舐，将竖起的扎人干刺捋顺，压下凸起的尖利东西。

        到翘起的最端时，尖入内侧的地方，文丑在梦中似乎有所感，嘟哝着呢喃了些什么。

        更多的温热气息涌来，让先前对着喂水时，都未起旁的心思的颜良心口酥热起来，他将自己的子撑起些许，细细看清了文丑间的纹路，俯下让下先贴上，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让上也同样挨到了一起。

        相贴时从对方上传来的温度，令颜良的间落出一声叹息。

        他想自己是心满意足了，悄悄将嘴退开去，却又舍弃不下难得亲近的距离，就这么撑在熟睡之人的上方，望着这张早已注视过千百次的面庞。

        这是颜良第一次得以有足够的余裕去看。或许是那天文丑的话刺进了他心里尚未出来，也或许是他先前刻意忽视，越是仔细地端详，颜良就越是发觉出那隐藏在眉眼之间的差别。

        是一模一样的脸庞，可却是并不完全的神态，那眉角微蹙的弧度也好，眼尾的纹路也好，抿紧的形状也好，皆叫颜良熟悉却又万般陌生，更遑论那贯穿他半张脸的长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