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贯穿伤，神威完前面，便将她扶起来，也从背后去药剂。雾滴碰到伤口的刹那，她漂亮的背肌陡然绷紧，似是要弓起躲避，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乖乖保持原位。

另一手握住插在她口的红伞，手臂正要用力，动作却是忽地一停。

        “你怕痛。不要咬到。”他说。

        白雾腾起，红伞飞掠。

        阿迦叶僵住了，不过这并非是因为他的问句：“你、你叫我【阿迦叶】？即使，你知了【夜兔之耻】的那些罪行？”

        阿迦叶张口无言，艰难地吐出词句：“神威，我的罪孽永远无法赎清，并且之后也一定会犯下更为深重的罪业。被剥夺姓名是我该受到的惩罚，【阿迦叶】是已死的亡灵，【夜兔之耻】才是这尚在苟延残的肉——呜！”

        “什么嘛，这种、乱七八糟的说辞。但是……”阿迦叶咬紧嘴，颤着手臂，跪坐在地，认真伏下躯。

        “【昔日之事，皆为垃圾。】”神威引用着夜兔的箴言古语。

        如果是平时，阿迦叶一定会气得起来，追着他打上两圈。但现在，她只是轻轻应着，双眼连聚焦都很困难，没有一分多余的力气。

        咔哒的转轮声。砰！

        随着红伞的出，啪，绷断的一声，阿迦叶的抹到了极限，弹的布料断成两截。雪白的房出，柔地晃动着，有如春季出窝的北极兔。

        “我的忠诚属于【先驱】。”她说，“但是，神威，我的命只属于你。”

        “既然，你过去的罪孽已无法赎清，既然，你未来的结局也无法改变。那么，你能到的，就只有一件事吧——在·此·时·此·刻，胡·作·非·为。”

        咚的一声，手指弹了下她的额。

        他故意出嫌弃的表情：“还以为扔你上比扔地上干净一些。”

        “真是、笨中的笨。”他喃喃着，将止血剂的口对准狭窄的伤口。

        “神威……”微弱的呼唤。

        他看了眼阿迦叶，刺啦，扯下一截袖子，进她的嘴里。

        “真是，太弱了。”低声的喃喃，“我的基因，明明应该——不，即使这是肉的选择，只要灵魂绝不认同——”

        “骗子。”

        尽他伞的动作快得谁也无法看清，阿迦叶的额上还是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她呜呜地叫着，拳握得死紧，极力压抑推咬踢蹬等应激反应。

        阿迦叶的银发微动，出了澄澈的

        她颤了下，声音艰涩：“你在【他】的眼前，已经死过一次了，应该、是足够了的。

        温温热热，带着香甜的血腥，仿佛回老家一般亲切。然而，她刚对它有了几分依恋，下一秒，那份柔就被夺走了。

        子弹袭来，过神威的耳侧。赤色的发丝断了几，耳廓的边缘留下一血痕。神威蓝眼一凌，脚尖一蹬，刀一般的手掌，插入了燃烧的尸堆。微弱的呻过后，只剩下了吱吱的烧灼声。

        重的息。微微濡的布条，松松掉在地上。阿迦叶的碧眼迷蒙，咙轻轻闷哼着谢。

        然而，如此绝景，神威却无动于衷，只专注于她的伤口。

        “背后、声音……”

        神威一字一顿。他直视她，澈蓝的眼中没有任何虚情假意，仿佛太阳一般，刺得阿迦叶眼角发红，下泪来。

        神威赤着上半，低察看自己的腹。阿迦叶的银刃虽穿了他的腹，却也完美避开了动脉和主要脏。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手中的衣物。

        “……抬。”

        “如果不够呢？”神威说，“阿迦叶，你，会再次请求死神将我带走吗？”

        衣物窸窸窣窣，黑衫落到她的上。

        她下意识地想要拉扯，但对方的大力远胜于她。

        阿迦叶轻轻笑着：“你也有，大意的时候呢……”

        “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

        “好了。”他说。

        白雾蒸腾，吞噬了神威，也吞噬了阿迦叶的思考。她的应急理已经算是及时，但脑仍是出现了短暂的供血不足。

        记忆中，弟弟的眼，也曾是那般明亮，直到——

        “当然了。”神威望着她，“我说过的吧？四个字太长了，会让我想起很多讨厌的人。而且，不称呼怎么变换，叫的不都是【你】吗？

        “松手，这不是给你的。”神威拽回黑衫，正要套上去，鼻尖却忽地轻轻耸动，怔了下，然后以毫秒为单位的速度穿上衣服。

        “什么？”没有丝毫迟疑的回应。

        神威甩掉手上的血：“为什么提醒我？我不是‘非死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