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些钥匙扣，我是打算送人的。”

        “那天……”

        步行两旁栽满树，绿叶撑满枝条，偶有一两颗果实，晚风拂，的枝雀鸟在鸣叫，边是三两行人肩而过，大家都在惬意享受今日的最后一丝阳光。

        “你最喜欢哪张照片？”

        说完，两人又是陷入沉默。

        “嗯，连续吃了大半年才收集完整，不过我很幸运，连隐藏款都收到了。”

        粉紫橙红层层叠染，浮云一丝一缕，盈盈绕绕，缠着低垂的金黄太阳，仿佛不舍得如此美好的景色就此消散。

        她忍不住看过去，却见他也在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被这景色感染，眉眼间的悦色油然而生。

        郎文嘉眼半敛，淡淡笑：

        “北欧的谷片很好吃吗？”都好吃到要作为封面了。

        想要和他久违的好好说话。

        郎姥爷兴致高昂，走在跟前，就算拄着拐，步履稳健，两个晚辈并肩跟在后，很安静。

        “你先……”

        “我……”

        倒腾几轮，两人还是没完整说出一句话，后来也不知是谁先忍俊不禁，另一个人干脆也不说了，彼此对视着一起笑出声。

        两人齐齐开口，又齐齐停下，都愣了几秒，紧接着又来一次。

牧星的位置正好靠窗，她转过望去，发现今天的日落的确绚丽。

        “某个谷片牌子刚好在那段时间退出一系列北欧当地动物的钥匙扣，我想收集整套，每天的早餐和宵夜都吃谷片，不过午餐和晚餐，我还是有好好吃正餐。”

        说着说着，他还抱怨起来：

        真正想说的话突然也没那么难说出口了。

        “那医生，我孙子的摄影展还过得去吧？”

        两人的周围弥漫着吵架后不知怎样先开口的尴尬空气。

        李牧星不知觉轻轻笑起，说出那有点幼稚的感想：

        “你先……”

        “嗯，一起去走走吧，李医生。”

        郎文嘉靠过来的脚步声很轻微，却在李牧星耳里格外响。

        李牧星低哦了一声，又问：

        “恭喜你的收藏又多了一个。”

        郎姥爷的这个问题问出来，边的郎文嘉一直眺望天空的目光收了回来，转而落在她上。

        “我孙子也喜欢那张，不止是展览的结尾照片，还要当摄影集的封面照，那张照片是拍得好，但明明还有其他更好的。”郎姥爷的眉不解地撇下来，语带困惑，“不过反响很好，那医生也喜欢，看来是老爷子我落伍了。”

        偏偏郎姥爷转过，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晚的事，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而且，从眼角余光看过去，他好像还笑了。

        李牧星望向天空，金黄的太阳快要消逝，下一次这么漂亮的夕阳也不知要等多久，她突然很任地不想歉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诚实回答：

        他垂看向李牧星，嘴角微扬：

        郎爷爷说完就摆摆手，不想理解这个奇怪的世界，径直往前走去，又把他们留在后。

        “就算去到世界尽了，也得好好吃饭。”

        奇妙的是，李牧星的心情像松绑一样，边有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温热，他们正在被同一场美丽的暮色穿透。

        “展览的最后那张谷片，我很动。”

        郎文嘉笑得眯起眼，长长的眼睫，被夕阳浸得金黄，像长得最丰美的麦穗周抽出的麦芒，多眨几次，就会有细碎的壳片飘散在空中。

        “对吧，狮仔？”

        “除了谷片，你还在北欧吃了什么？”

        “那你收集完了吗？”

        郎文嘉依然看着她，她感觉得到，每次被他注视时，她的耳后总会发。

        李牧星不自在地随口应答。

        医院的花园虽然小，但打理得很致，有藤蔓花架回廊，还有养满锦鲤的小水池，三两个小孩围在周围丢面包喂鱼。

        这一刻，她想和他聊点别的事，聊点宇宙还有天空，碎石或是人生，那些琐碎的、日常的、无意义的事。

        “我那天对你太不礼貌了，我很抱歉……”

        “其实狮仔还拍了很多谷片碗的照片，一日三餐就吃那个小鸡饲料，奇怪了，北欧的鬼佬长得人高大的，难不是吃肉，而是吃鸡饲料养大的？”

        李牧星率先打破沉默，就刚刚的话题继续问：

        去了，不止去了，还和你的孙子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