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对她微微笑了笑，影隐在门后。门不堪重负地关了，很慢、很沉重，卿芷心压着陌生的巨大感情，不知从何说起。

        仅仅披一件白布的少女走进来，顺阶梯而下。她在一众人里总是那么小，再踮脚、高，也只到锁骨。靖川坐在池边，脚尖点水，随意地玩着。

        有一位惭愧地答她：“来的中原人越发强了。”

        又过晨昏，不息地找了两天。终于寻得一支中原人的队伍，分明是只让这群人到雪山，偏生不知死活地入了大漠。金箭穿匹，断了后路。

        火急火燎。

        一支一支，凌厉地啸着，被四散的人群吞进咙。贪或许未消失，可糊了满嗓的血，咽都咽不完，饱足没有？

        夜间自然属于热气氤氲的浴池。只是浴池也有分别，殿有她专用的，城里却分区域，建巨大、宽敞、能容纳几十人的规模。水因勤快的更换与玄妙的术法常新常热，时时刻刻干净。今夜只有一支分队的人，包了场。高大的女人们浸浴池，谈笑风生。上的血渍、泥尘，已经洗净，随换掉的水消失了。

        白布落下，在地上叠成几段，袒出玲珑年轻的。

        她的昼夜很快过去，靖川的后半天却不怎么太平。

        “说是报仇。也有要拜访的，想要‘交’。”一位急着赎罪，“是我们办事不力，圣女大人要罚便罚吧。”

        靖川说：“有人曾教过我。”她对那字瞧了又瞧，写得完美无瑕，就像卿芷这个人，她终于明白见字如晤的意思。

        “下回教我写你的名字吧。”

        “怎么会被抓住？”

        “有说目的吗？”

        一链子从腰间蜿蜒，勒在间。

        金链缠绕。

        她抬了抬下巴，便有靠得近的女人会意，伸手，托住她白净的足踝。

        几灼热的目光里，靖川松了手，往前微挪，入摇晃的水波。她被女人拥入怀里，得了泪。

        她真的累坏了。

        靖川叹了口气，笑：“不罚你们。”――没那么多闲心与时间。

        她脖颈、手臂、腰间，乃至上，都缠着细不一的金线与玉石。华贵至极。

        指尖一挑，把这字揽走了，夺进自己怀里。她为她留了时间，那她写的字就该是她的。更何况，这是她写的，自己的名字。

        少女平静地悬于上空。箭完，活人也倒下了。只剩被囚的士兵缩在笼子里，她去解救她们。

        金翼一展，首先在上空寻找。城池边大小角落都不放过。她是圣女，自然不能放弃自己的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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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应和，争着领罚。

        她们个个长肩宽，犷的骨架，古铜的肤。一长发得发卷，眼睛色泽浅如斑斓的宝石。腰腹、手臂上，肌肉线条缠结，疤痕交错。

忽然想起一事：“你的中原话，怎这样好？”既然不识字，怎么又会讲？

        苦巡许多天，话有不少可讲。然而再热烈的交谈，都在慢慢的脚步声中渐渐静下。忘了，还有最重要的、日夜期盼的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