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有几分理智。”

        阿迦叶犹豫地转向神威，轻声：“我们说好的。如果，他在同族雄的挑衅下，也能控制自己、恢复理智，不再出伤害领民的事，那么，我，还有大家……”

        神威并未阻拦，也未应允，他只是瞥着她，重复他的忠告：“迷惘的家伙会死掉。

        阿迦叶摇摇，出笑来：“【夜兔】没有迷惘。我分得清我与他的意志。我并不是因为他的呼唤才要去到他的边。我之前就已下定决心。【黑曼巴】，若他仍是【先驱】，我便会放下武。这是我认为正确的事，即使整个宇宙都认为这是错误的，我也会坚持到底。”

        黑曼巴的瞳孔微微扩张。

        阿迦叶收起手腕的利刃，停在他的三步之遥。

        微风拂过，绸缎般的黑发过阿迦叶的脸颊。黑曼巴不顾神威的锐利视线，紧紧拥抱着她，将埋在她的颈侧。

        “真是、太好了。是热的，还活着……”

        他呢喃着，亲昵地嗅闻她的脖颈。锋利的尖牙磨蹭她的肤，阿迦叶以为他要用力咬下，然而黑曼巴的牙却只是轻柔地刮着，挠得她的，一点也没有用力。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就好像一条毒蛇收起了它的尖牙。

        然而，此刻的阿迦叶与其说是受若惊，倒不如说是被这反常吓得不知所措。

        他的牙碰到的每一寸肤，都仿佛有噼里啪啦的电跃。即使他的啃啮已是那么小心，阿迦叶的瞳孔还是忍不住缩小。

        她哆嗦着，浑僵。过往的幻痛使她无法动弹，只能从中挤出挣扎的句子：“黑、黑曼巴，放开我……

        黑曼巴的动作一顿，抬起来。那深邃的瞳孔中，倒影着她无法掩饰的恐惧。

        明显的抗拒使他退开一些，他犹豫着向她伸手，又在那瑟缩中缓缓放下。

        他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

        初遇的那天，大雪纷飞。黑曼巴喝过热粥，便撑起黑伞，呼着雾气出门。

        那是新年的早晨，但他并非要去拜访谁，也没有谁能去拜访，只不过是漫无目的地游在吉原的街巷尾，驻足于窗花里的摇曳光影，侧耳倾听懒洋洋的哈欠与问好。

        白猫跃上他的伞时，他还以为是松树落下的一捧白雪。

        于是，漫无目的的游，变成了跟着白猫的指引。他追赶着，不知疲倦，可白猫跑了一会儿，便挑了个雪堆卧下，惬意地伸着懒腰。

        他静静看了许久，风雪忽地刮过他的眼前。

        纯白的天地间，雌夜兔赤，肌肤如雪。她阖着双眼，睫凝满冰霜，上狰狞的红痕一片，表情却是那么安详。

        她不似活着，也不似死了，更像来自冰雪的国度，是一只初生的雪的灵。

        伞，不自觉地向她倾斜。他抱起她，敲开旅馆的大门，将她放入温泉。当她的入温泉的水面，蒸汽瞬间弥漫开来。

        他以为她就会那样化了，然而，她只是发出了一声谓足的叹息，睫轻扇，红弯起，翡翠般的碧眼缓缓明亮，闪耀着世间最美丽的笑意。

        阿迦叶就是这样出现黑曼巴的世界里的。

        愤怒、憎恨、与疯狂，渐渐化于那温柔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