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堕入虚无地狱。”

        他认真看着她，阿迦叶未在他的眼中找到一丝虚假。

        她甚至有了一丝错觉，假如她质疑他的话语，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挖开自己的膛，捧出那颗没有半分谎言的真心。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轻抚他的面庞。黑曼巴眨着眼睛，手极为谨慎，渐渐覆上她的，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挪动。

        阿迦叶仍在颤抖，但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应激反应，嘴角甚至勉强出笑来，似是鼓励着黑曼巴，也鼓励着自己。

        “我们那边、是乌婆婆哦。”她的声音艰涩，带上了几分哽咽。

        “那么，海蛇大人一边去，我的躯只会是乌婆婆的餐点。”

        “噗，海蛇大人和乌婆婆，谁会强一些呢？”她喃喃着毫无意义的话语，眼里渐渐盈满了泪光，“【先驱・黑曼巴】啊，荣耀归属于您，愿您接纳我虔诚的忠心。”

        黑曼巴静静望着她那颤抖的微笑，手完全地覆上了她的，感受着温热的信任在肤间淌。

        他吐出餍足的叹息，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我应允。”他说，“抱歉，阿迦叶，为我之前对你过的一切。刚刚也是，我差一点就杀了你。夜兔的本能很难控制，但是，只要你向我祈愿，我一定尽我的全力。因为，我对你――”

        忽地，黑曼巴浑一僵，有如遭受雷击，吐白戛然而止。

        他猛地将阿迦叶推开，脸上极少见地划过震惊，表情比之前还要扭曲，充满了愤怒和焦虑。

        “【冰鬼】，你这老太婆，竟敢――快走，阿迦叶！不，杀掉我，神威！”

        仅一瞬，黑曼巴的气势便陡然转变。

        他的表情化为了完完全全的空白，就连机人也比他要有更丰富的表情。那些温柔又悲伤的纠葛，一切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黑曼巴的瞳孔中闪着陌生的冰寒，嘴仅仅是轻轻吐气，便好似冻结了整个战场。

        “神威，【星海坊主】之子啊，今天就是你的偿债之日――”

        阿迦叶尚未反应过来，神威的眼神已是一凌，他捷地抓起地上的火箭筒――砰！

        黑曼巴未有任何动作，骨戒却骤然闪光，庞大的能量轰然爆发，将火箭弹笔直推了回去。

        不寒而栗的危机感，在阿迦叶的每一血里涌动，恐慌地快要冲出肤。

        她急急后撤，然而闪电间，重拳轰然如星划过，贯穿她的腹。她宛如烤串般插在他的手臂上，但黑曼巴对这残酷的景象没有任何反应，抬便将她踢飞出去。

        空中，大量的鲜血划出一弧线，如淋漓的红雨。神威一跃而起，抱住阿迦叶，翻落地。

        阿迦叶瞪大眼睛。

        她大张着口，急剧息。但她中鲜血涌不止，气被血堵住，再这样下去，她就要溺死在自己的血里。

        然而，要命的还不仅如此。

        贯穿她腹的伤口宽大深邃，肋骨戳出，内脏破碎，动脉破裂。温热的鲜血止不住地涌出，地面是血红的溪，化水潭化湖泊又化海洋。

        “【代码：L-00】。”毫无感情的声音。

        一连串的咔哒声响起，火箭筒们在命令之下上膛完毕，黑黢黢地瞄准了战场的中心。

        神威未分出一丝力去应对火箭筒的威胁。

        他充耳不闻逐渐响起的嗡鸣，第一次背向他的战斗本能。他跪在阿迦叶的侧，用力摁压她的伤口，全神贯注，毫不分心。

        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阿迦叶，这柔弱的躯，怎能出这么多的血？